第(1/3)頁 “傾榮院,就由我親自去,大妹妹,可要與我一起?” 低垂著腦袋的蘇傾楣瑟縮了一下,抬頭看向蘇梁淺,那怯弱的樣子,就好像受到驚嚇的小鳥。 蘇梁淺那張漸漸變尖的臉上,眉目清冷的近乎冰冷,透著股說不出的絕情。 蘇傾楣嘴唇咬的更緊,嘴皮一圈都是破破的,轉(zhuǎn)而看向蘇克明,有不能壓制住的嗚咽聲,從她的喉間溢出來。 悲傷,無助至極。 蘇梁淺麻木的神情,沒有悲憫,輕笑著道:“妹妹這么害怕,莫不是將我當(dāng)成了會吃人的洪水猛獸?” 在蘇傾楣看來,蘇梁淺確實沒比洪水猛獸好多少。 “這才剛開始呢,妹妹就受不了了,‘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蘇克明見蘇梁淺的靠山都走的差不多了,也沒了顧忌,正要破口大罵,蘇梁淺卻懶得聽,往蘇傾楣的方向走了兩步,搶在他前道:“妹妹,你還不死心呢?你每次對父親用這招,盼著他給你出頭,他倒是給你出頭了,可結(jié)果呢?有用嗎?這招數(shù),你得用在真正能對付我的人身上,不然,我一次次看著,覺得你簡直蠢透了!” 這話,分明就是在說蘇克明這個父親對她沒用。 蘇克明深吸了口氣張大嘴巴,蘇梁淺猛地回頭,含笑看向他,“父親,您還是省點力氣,您說說,您每次找我麻煩,哪次占著便宜了,明知道自己會氣的半死,何必還要自討沒趣?您覺得,在您面前,我需要靠山嗎?我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靠山!您想要樹立您父親的威嚴(yán),到別人面前去耍。” 蘇克明瞪大的眼睛如銅鈴,仿佛要凸出來般,再加上額頭爆出的青筋,站都站不穩(wěn),渾身給人的感覺僵硬,半桶水的高平在一旁看著,忐忑不安,他真擔(dān)心,蘇克明真被氣的中風(fēng)。 他看著都怕,蘇大小姐怎么就不怕呢?還拿話激他,高平覺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 高平自然不能理解,因為他不知道,上輩子的蘇克明對蘇梁淺做了什么,作為父親,他到底有多殘忍,蘇梁淺恨毒了他。 這種恨,僅次于夜傅銘。 蘇老夫人攙扶著蘇克明,哇的哭出了聲,看向蘇梁淺,“淺兒,祖母求您,我求求您了,我給您跪下了,你不要再刺激你父親了!” “那就讓他,不要再來煩我!” 蘇梁淺看著在陽光下頭發(fā)斑白,臉上滿是褶皺,臉上蒼白的蘇老夫人,惶恐驚懼,仿佛天都要塌陷下來了一般,狠著聲道。 她很快移開目光,落在嘴唇都在哆嗦著的蘇傾楣身上,李嬤嬤就站在她的身側(cè),防止她站不穩(wěn)而摔倒。 “妹妹既然不想去,那就算了,回來蘇府這么久,我還從未去過妹妹的院子呢,本來還想借著今日這樣的機會,讓妹妹帶我參觀參觀,介紹介紹的呢,真是可惜了。” 蘇梁淺嘖嘖了兩聲,一副頗感惋惜的態(tài)度。 “我去,我陪姐姐去!” 蘇傾楣見蘇梁淺轉(zhuǎn)身要走,站了出來,跟在她的身后,那動作,還有步子,就和蘇克明一樣的僵硬,可見也是被氣的不輕。 蘇梁淺哦了聲,還在原地等了蘇傾楣片刻,兩人一起離開。 “蘇管事,快快,扶老爺坐下,御醫(yī),您看看,我兒子怎么樣了?” 蘇梁淺蘇傾楣這一走,寬敞的大廳,幾乎都空了。 蘇老夫人看著蘇克明不受控制抽抽的樣子,真的就和抽風(fēng)的癥狀是一樣的,哭著招來了蘇管事,扶著他坐下,然后讓留守在這里的高平給蘇克明看診。 高平雖然只有半吊子也知道,蘇克明那就是被氣的,他看也沒用,誰看都沒用,只讓蘇老夫人勸勸蘇克明,讓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兒啊!” 蘇老夫人握住蘇克明的手坐在他的身側(cè),“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而且本來就不屬于你,我們以前在青州沒這些,不也過的好好的,你想開些!” 蘇老夫人邊說邊哭,憔悴消瘦的臉,臉色也極其蒼白,又是這樣的一大把年紀(jì),看著怪讓人覺得可憐的。 蘇管事看蘇老夫人那樣,不忍,也擔(dān)心蘇克明,跟著蘇老夫人一起勸。 *** 隨同蘇梁淺前去傾榮院的,是琉淺苑的下人。 蘇梁淺和蘇傾楣走在前面,蘇傾楣由李嬤嬤攙扶著,稍稍在后面一些,整個人看著有些木訥的感覺。 李嬤嬤心里也是慌慌的,極其的不舒服,但相比蘇傾楣這樣子,還算沉得住氣,她本想安慰蘇傾楣幾句,但蘇梁淺在,她也不好說什么。 真悲傷氣惱至極,安慰的作用,實在是微乎其微。 “趕盡殺絕,姐姐這樣不給自己留后路,就不怕自己將來無路可走?” 兩人沉默了近一路,在快要到傾榮院的時候,蘇傾楣終究沒能沉住自己心中熊熊燃燒著的火氣,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說話時候,直視蘇梁淺的后腦勺,那眼神,充滿了仇恨,僵硬的口氣,夾雜著惡毒的怨氣,甚至是詛咒。 無路可走,那正是她期盼蘇梁淺的結(jié)局和下場。 她想象著那一日,蘇梁淺沒了滿身的驕傲,跪在地上求她,單想想,蘇傾楣就覺得心里痛快至極,目光大熾。 蘇梁淺腳步微頓,聽到蘇傾楣繼續(xù)問道:“姐姐當(dāng)真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蘇傾楣這話,是帶著疑惑的,還有不相信。 她不相信,會有哪個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名聲,還是蘇梁淺這樣要嫁入皇室卻未出閣的女子。 蘇梁淺已經(jīng)停了下來,剛好蘇傾楣走到她并排的身側(cè),蘇梁淺轉(zhuǎn)過身,“我若那么在意名聲,處處想著退路后路,哪來的今日?你很想我在意的吧,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被你拿捏的死死的父親,管的死死的,管我愿意不愿意,都只得做你的踏腳石,還有我母親的嫁妝,也只能為你鋪路,我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名聲算個什么東西。” 事雖如此,但人言可畏,若非經(jīng)歷了那些事情,蘇梁淺并不認(rèn)為自己可以做到這樣的淡然。 蘇梁淺往蘇傾楣的方向湊了湊,微挑著的眉,說不出的挑釁,“你想要,我偏不。” 蘇傾楣氣的眼睛猩紅,垂著的手握成了很緊的拳頭,“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蘇傾楣不明白,她是針對蘇梁淺,但她從來沒自己親自出面,尤其是蘇梁淺剛回來的時候,她是準(zhǔn)備好好和她相交的,為什么蘇梁淺卻好像看透所有似的,處處和她作對? 蘇梁淺嗯了聲,直著身子,“說不上哪里,但我看你哪哪都不順眼,大概我們上輩子,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蘇梁淺只要想到自己死前的一幕幕,想到蘇傾楣就算已經(jīng)有處死她的決心,還將她的手腳砍斷,讓她做鬼也只能被欺負(fù),還有沈大哥,他人都死了,他們都還不肯放過,就恨不得事事處處都給蘇傾楣使絆子,和她作對。 至于蘇克明,于她而言,他本來就算不上父親,還站在蘇傾楣那一邊對付她,那自然也是她的敵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