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蘇梁淺是坐著的,她的那個位置,有太陽,也有微風,太陽暖和,微風和煦,她一點也不累,她也不餓,就是有點熱,還有些渴。 她還覺得挺舒服的,這要是大曬的夏天,或者是西北風刮的人臉生疼的冬天,蘇梁淺早走了,而不是在這里試探蘇克明的無恥程度。 秋靈聽蘇梁淺說身體不適,跑到她身前,面露關切,蘇梁淺被曬的臉頰,白里透紅,對著秋靈笑笑,“騙他的。” 蘇克明在院子里,一直都有關注蘇梁淺的動向,知道她一直都在外面等著,并沒有離開,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正準備拿捏蘇梁淺的他聽了下人的通報,心頭一下生出了不快,“這就是低頭認錯的態度?她要走就走,今后別來求我!” 蘇管事看不下去,他也不像蘇克明那樣盲目樂觀,幫著蘇梁淺求情,蘇克明順著臺階而下,才開口讓人將蘇梁淺叫進來,門外就已經響起了蘇梁淺的聲音。 “父親。” 蘇克明已經認定,蘇梁淺就是來服軟的,聽到她的聲音,咳嗽了兩聲,繃著臉,姿態就擺了出來。 “誰讓你進來的?不是說不舒服要回去了嗎?你進來做什么?我都還沒同意,你不知道我現在根本就不想見到你嗎?” 蘇克明說一大堆。 蘇梁淺已經進了屋,“父親不想見我,我要見你啊。” 那口氣,仿佛是在說,你想不想見我不重要,我想見你就可以了。 她想見就要見,和蘇克明的態度無關。 “我在外面已經等的夠久了,渴了。” 等了這么久,夠給他面子了。 蘇梁淺擺了擺手,示意不相干的下人下去。 蘇克明看著蘇梁淺這樣的動作,再看蘇梁淺身后緊隨的秋靈影桐兩個丫鬟,傲然的他,一下添了幾分緊張,“你這是做什么?” 屋子里呆著的下人,目光在蘇梁淺和蘇克明身上游移了片刻,最后老實退到了外面。 秋靈影桐退到了房門外,影桐在一側守著,秋靈似乎是忙別的事情去了,而原先在房門外呆著的下人,則走的更遠,蘇管事也退了出去。 蘇梁淺向著蘇克明服了服身,起身的時候,秋靈又進來了,手上端著水,“小姐,您不是渴了嗎?” 她將水遞給蘇梁淺,蘇梁淺確實渴了,一口氣喝了大半。 蘇克明看蘇梁淺就像在自己的院子似的,便覺得蘇梁淺完全沒將他放在眼里,不由更氣,惱怒著問道:“蘇梁淺,你的規矩呢?” “鄉下長大的孩子,沒有父母管教,哪懂什么規矩?” 蘇梁淺說的那個理直氣壯,沒有半點羞愧自卑。 蘇管事看蘇梁淺這番作態,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蘇梁淺來,絕對不像蘇克明想的那樣,是來低頭認錯的,他覺得,她更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蘇管事正這樣想的時候,就看到蘇梁淺已經將茶碗遞給了秋靈,看著蘇克明繼續問道:“早上五姨娘來找過我了,今后府里不再管我的衣食住行,我院子下人的所有開支,公中也不再負責,是這樣嗎?這是父親的意思?” 蘇克明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的決定有任何的不妥,將五姨娘勸他時,重復了遍道:“是我的意思,你不服管教,眼里根本就沒我這個父親,更不將闔府上下的利益放在眼里,我養你這樣的女兒做什么,我沒將你趕出府,讓你流落街頭,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蘇梁淺冷哼了聲,她這一聲冷哼,讓蘇克明終于意識到,自己似乎會錯意了,她來,并不是認錯的。 “流落街頭?這座府邸,雖然姓蘇,但當初要不是我母親,父親覺得自己有資格擁有嗎?公中的銀子?父親每年的俸銀,應該支撐不起,蘇家這么大的開支吧。” 蘇克明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再次被踐踏了,而且是狠狠的踐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蘇梁淺盯著蘇克明,往他的方向,前進了兩步,“我母親的嫁妝呢?” 蘇克明同時也看向蘇梁淺的眼睛驟然瞪大,瞳孔劇烈的張縮著,每根眼睫毛都在顫,眼底惶然的情緒,昭然若揭。 蘇克明在心虛,蘇梁淺一眼就看出來了。 在門外一直躬著身的蘇管事,聽了蘇梁淺的話,也是嚇了一跳,不由直起身看她。 秋靈影桐不知道有這一出,看蘇克明的神色,越發的鄙夷。 蘇克明雖然是個不大不小的三品官,但沒有任何功績,不像蕭家,經常立功,上面時不時會有賞賜,他的幾個姨娘,出身也不是很好,像蘇克明這樣的碌碌無為,他的俸銀,不是不能支撐起蘇家,但完全支撐不了蘇家這樣的風光揮霍。 而蘇家,為什么能有這樣的風光,這背后的原因,蘇管事自然是知道的,蘇克明心里,更是一清二楚。 關于沈清的嫁妝,這么多年過去,在蘇克明看來,和他的無異,而且蘇梁淺回來幾個月了,突然被提起,蘇克明整個人就好像被炸了一下。 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這一反應過來,便是因極度心虛而生出的震怒,“你問這個做什么?” 蘇克明聲音很大,那神色也是震怒的,瞪大著倒映著蘇梁淺那張臉的眼眸,里面仿佛有兩個越滾越大的火球,那樣子,就好像蘇梁淺不是在問話,而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 對愛財的蘇克明來說,蘇梁淺要將那么一筆他有用的巨資拿回去,可不就是大逆不道? “我母親就我一個女兒,她的嫁妝,自然應該由我來繼承,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東西,可以自己管理,你們代管了這么多年,也該還給我了。” 蘇梁淺一板一眼,她每說一個字,蘇克明的心都要顫一下。 “什么嫁妝?你才多大,能管得了嗎?管的來嗎?還給你做什么?你母親嫁給我了,你是我的女兒,你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 蘇克明的聲音一如之前的大,而且也是暴怒,但比起之前的理直氣壯來說,少了那么些些的底氣。 沈清的嫁妝,一直都是由蕭燕管理,當然,蘇克明自己也是愛財的人,時不時的就會過問一下,這些年,他為了往上爬,官場上交際應酬,用了不少,如果蘇梁淺要,他肯定是還不了的,而蘇克明,更沒有歸還的想法。 他還想往上爬,還要繼續交際應酬,他太多地方,需要用到那些銀子。 而且,蘇克明現在對蘇梁淺,是厭棄,連她院子里下人的俸銀都不想給了,更不要說沈清那樣大筆的財產了,給蘇傾楣還差不多,還給蘇梁淺,哪怕只是一部分,他都覺得不可能。 還給她干嘛?還給她和自己作對嘛? 蘇克明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這種強烈到極致的不愿意,讓他聽蘇梁淺哪怕提起這件事,血液都仿佛在燃燒,叫囂著濃烈的抵觸的情緒。 對于蘇克明這種無恥至極的回答,蘇梁淺并沒有太大的意外,她那張嬌嫩的臉,不怒反笑,直言不諱的問道:“聽父親這意思,是想要將我母親的嫁妝,占為己有!” 雖然不少女人嫁人后,碰上夫家狀況不好的,也會將自己的嫁妝,拿出來貼補家用,但女人主動拿出來,和男人開口要,完全是兩回事。 用女人的嫁妝,是一件極為丟人的事,蘇克明這態度,顯然是不要臉了。 “什么叫你母親的嫁妝?她都走了那么多年了,那些東西,就是蘇家,就是我蘇克明的,你說是你的,好,你姓什么,你姓蘇,你是我蘇克明的女兒,你的命都是我給的,你的東西,我有權處置!”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