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種想法,尤以圍觀的人群里面,那些做了母親的人為甚。 二姨娘手伏地,叩了三個頭。 她做的認真,頭抵地時,還能聽到響聲,給人的感覺就是,她是帶著滿腔的感激,做這件事的。 “希望大小姐今后在府里事事順利,一切順遂,不用再受冤枉欺壓。” 二姨娘叩了頭,抬頭看向蘇梁淺,極是真誠的說道。 一字一句,都帶著深意。 蘇梁淺抿著嘴唇,逆光站著的她,沒有表情,給人一種非常肅穆的感覺,她點了點頭,并沒有否認二姨娘所言,而是道:“承二姨娘吉言,這也是我所愿。” 蘇梁淺說著,親自將二姨娘扶了起來,“我再送送你。” 她只稱呼你,沒像以前那樣,再叫她二姨娘,這讓二姨娘心里十分妥帖。 兩人牽著手,一起下了蘇府大門的臺階,二姨娘走到蘇如錦的棺木旁,伸手在上面輕拍了拍,眼神一下越發的溫柔起來,“錦兒,母親帶你離開,離開這里。” 她說這話時,不但神色溫柔,臉上也帶了笑,聲音輕快,就好像長久被關在籠子里,然后突然重獲自由的鳥兒。 二姨娘吩咐幾個抬棺木的人起身,然后對出事后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鞭炮,在地上攤開,然后點燃。 鞭炮炸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圍觀的人,不由的退后,目光卻還落在二姨娘一行人身上,怎么都覺得怪異。 按照北齊的規矩,壽終正寢的老人出殯的時候,會放鞭炮,表明是喜喪,但像蘇如錦這樣十幾歲就死的,那和夭折沒什么兩樣,是從來沒有放鞭炮的。 而且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是唯一的女兒,傷心還來不及,怎么會有心情放鞭炮。 今日種種,都讓人覺得玄乎。 二姨娘等人一走,人群再次炸開了鍋。 “這,怎么回事?我怎么一點也看不懂?” 這絕對不是一個人的想法,而是絕大多數人的心聲。 “不是大小姐將人逼死的,那是誰?會是誰?” “你說會是誰?蘇府統共就那么幾個人,我可是聽說,這已故的三小姐和二小姐交好,但這二姨娘防二小姐卻和防賊似的,你說說,這是什么原因?姜還是老的辣。” “誰知道呢?這蘇府的大小姐本事著呢,二姨娘現在女兒死了,想今后過的好,向她屈服,并不奇怪。” 說這話的是個男人,很快有帶孩子的女人反駁道:“不可能!蘇府又不是只有大小姐,還有二小姐呢,要人真是大小姐害死的,二姨娘要屈服,也是和二小姐屈服,而不是大小姐!做母親的,不可能和自己的殺女仇人握手言和,尤其二姨娘還就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女兒!” 那些人的議論,已經離去的二姨娘和蘇梁淺,自然是聽不到的,不過這些,卻是一字不漏的傳到蘇傾楣的耳朵里。 傾榮院內,蘇傾楣坐在外室用膳的小桌旁,沉著臉,一身不快。 “父親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二姨娘現在和蘇梁淺是一頭的人,將人休了后,怎么能這樣放她離開,她說那樣的話,外面的人,怎么想我?就因為這是祖母的意思,以前怎么也不見他這般孝順,現在祖母和我還有母親光明正大的各種唱反調,他倒成了真正的孝子!” 蘇傾楣實在控制不住心底里燃燒的火,忍不住抱怨。 她剛坐下,但根本就坐不住,很快就又站了起來,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整個人都透著急躁。 李嬤嬤站在一旁,神色同樣有些凝重。 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實在輕松不起來。 “這又不是什么光彩喜慶的事,怎么能讓人從正門離開?早朝早朝,今天上什么早朝?” 蘇傾楣擰著眉頭,只覺得一切都不順心,不合心意,鬧心的厲害。 李嬤嬤等她發泄完,這才上前,勸道:“現如今,大小姐風頭正盛,反而是我們,一次次較量,一次次吃虧,落了下風,夫人大權旁落,我們辛苦多年的經營,也幾乎被拔的干凈,現在人都要丟到舅老爺家去了,繼續這樣斗下去,對小姐未必有什么好處,不如暫時偃旗息鼓,我們休養生息,剛好也會朝春節做準備,等將來找準機會,在做反擊,務求一擊即中,給她重創。” 蘇傾楣來回走了幾圈,在原先的位置坐下,眼底燃燒著的,卻是不甘心的火焰,李嬤嬤上前,繼續寬慰她道:“大小姐現在風頭無兩,對我們來說未必全是壞事,樹大招風,過猶不及,看她不順眼的,可不僅僅只有小姐,小姐置身事外,就等著看好戲吧。” 李嬤嬤的話,讓蘇傾楣眼底的星火,消下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升騰起的希望和期盼。 “為今之計,就只有如此了。” *** 二姨娘一行人,隊伍頗為浩蕩,因為蘇如錦的事情,早在京城傳來,沿途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 出了南城門的東北角,有二姨娘事先就安排好的板車馬車厚著,二姨娘讓人停了下來,然后給幾個抬蘇如錦棺木的人,一人一個紅包。 蘇克明人是去上早朝了,但為了杜絕二姨娘說不該說的,而他又無從得知,昨晚從福壽院離開,他就吩咐蘇管事,安排兩個護衛,一直跟隨二姨娘。 二姨娘離開蘇府的時候,蘇管事安排了這兩人,和二姨娘隨行。 二姨娘打發掉這些人后,走到蘇梁淺身邊,看著的卻是蘇管事指派的兩個護衛,小聲問道:“小姐有辦法將他們打發走嗎?” 二姨娘秀美微挑,二姨娘繼續道:“既然已經斷了關系,我就想斷的干凈些,我不想讓蘇家的那些人,知道我和錦兒在什么地方,將來再有牽扯。” 蘇梁淺抿唇,只略微思量了片刻,點了點頭,走向了那兩個護衛。 人是蘇管事安排的,并不是蘇克明親自指派的,蘇管事心里對二姨娘也有同情,事先吩咐過,不要太過為難她,所以蘇梁淺并沒有費很大的唇舌,就將人說服了。 蘇梁淺扭頭,看著看向一直看在這邊的二姨娘,對著她點了點頭,走近二姨娘時道:“我和他們說了,他們就在那個茶寮等我們。” 蘇梁淺手指了指不遠處略有些簡陋的茶寮。 二姨娘道了聲好,吩咐隨身的嬤嬤,給前來的兩個護衛,一人一個更沉的荷包。 蘇如錦的棺木,被放到了寬大的板車綁好了,二姨娘和蘇梁淺上了馬車。 馬車又走了近一個時辰,最后到了一處靠山臨江的地方。 正值春日,山上綠樹蔥蔥,枝繁葉茂,遠遠的,還能看到掩映著的其他顏色,仿佛要冒頭,有種說不出的生機。 河水的旁邊,是個小山坡,上面已經長出了綠草,還有各色的小黃花,此處風景宜人,還算不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