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蕭燕對蘇梁淺的恨,已經到了傷敵一萬,自損八千也在所不惜的地步,如果賠上自己,可以毀了蘇梁淺,她愿意。 鞭子,帶著強勁的風,從蕭燕的耳邊擦過,就好像冬日凜冽的風,刮的人連刺痛。 在極度的緊張忐忑中,蕭燕預想中的疼痛沒到,只聽到身后砰的一身巨響,她睜開了眼睛,向后望去。 她身后朱紅的柱子,有了一道長長的痕跡,上面的木頭,被打下來好長的一塊,鞭子的柄手掉落,剛好砸在柱子下擺放著的蘭花盤上,花盤從中間碎裂開,里面的泥滑了出來。 若是那一鞭子,打在她的臉上—— 蕭燕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著,遺憾又慶幸,緩緩扭頭看向蘇梁淺。 蘇梁淺勾著嘴角,拍了拍手,以一種火上澆油的口吻道歉,“不好意思,打的太久,手有點痛,脫手了,夫人沒傷到就好。” 那口氣,當真天真無辜。 “蘇梁淺,你故意的是不是?” 虛驚一場的蕭燕,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逼瘋了,情緒崩潰。 蘇梁淺沒答,卻是一副我就是故意,你又能奈我和的表情。 蕭燕蹌踉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手指著蘇梁淺,“瘋子,蘇梁淺,你就是個瘋子,我和你拼了!” 要這一鞭子,抽在蕭燕身上,事情傳出去,大家都指責蘇梁淺,便也就算了,現實的結果卻是,這鞭子只是擦著她,從她的身前經過。 蕭燕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除了沒承受鞭子的痛,蕭燕其他的罪都遭了,尤其是情緒上的,她剛剛緊張害怕的差點暈過去,蘇梁淺一句不小心—— 她這罪完全就是白遭了。 蕭燕覺得蘇梁淺就是故意戲耍她,當然,事實也是如此,不堪屈辱的蕭燕痛哭著,像頭發了瘋的野獸,頭朝著蘇梁淺,向她撞去,再次被影桐從中間攔住。 蕭燕摔在地上,哭的更傷心了,還委屈的很,很快的,她又站起來,向蘇梁淺沖去,一副不達目的就不肯罷休的架勢,但腦袋頂的依舊是影桐。 身為女子,和蘇梁淺差不多大的影桐,就和座山似的,蕭燕撞在她身上,頭都暈了,她動也不動,眉也沒皺一下。 蕭燕連續數次,但每次都無功而返,她累的氣喘吁吁,更氣的透不過來氣,頭暈的連方向都分不清,但依舊連蘇梁淺的衣角都沒碰到。 蘇梁淺就站在原地,輕輕的揉捏著自己因握住長鞭的柄手而產生的勒痕,面無表情。 蕭燕終于認清了自己不可能傷到蘇梁淺的事實,她坐在地上,哭聲不止,不但腦袋疼,渾身也都酸痛的厲害。 她頭暈腦脹的,好一會,終于想到了什么,鎖定蘇澤愷的方向,搖晃著向他爬過去。 蘇澤愷躺在地上,許是疼的太過厲害,他渾身都在抽搐,除了正中間那道鞭痕是紅色的,臉色唇色,皆是蒼白,尤其是在那道紅的仿佛要噴血的鞭痕,更是襯的他臉色煞白。 蕭燕爬到蘇澤愷身前,連叫他好幾聲,蘇澤愷應都沒應,蕭燕嚇壞了,抱著他,嚎啕大哭,仿佛世界都崩塌了般的悲傷。 蘇梁淺幾步走到他們母子身前,蘇澤愷趴在地上,見她靠近,渙散的眼眸焦距漸凝,黑深的眼眸,是能毀天滅地的仇恨不甘。 蘇梁淺笑,輕蔑至極,“不甘心也得甘心,蘇澤愷,你現在拿什么和我斗!” 蘇澤愷眼睛發白,抽搐的更加厲害,蕭燕就那樣抱著他,心急如焚,看著蘇梁淺嘶吼道:“不要再刺激他了,不要在刺激我的愷兒了!” 命令又帶著哀求。 蘇梁淺目光落在披頭散發的蕭燕身上,眼角同時瞟到門口站著的幾個姨娘小姐,除了蘇傾楣,其他的都到了。 “夫人,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你的孩子是孩子你心疼,別人的孩子,母親就不心疼了?比起被你們母女害成那樣的三小姐來說,大少爺這樣,算得了什么?而且怎么能是我害了大少爺呢?是他陷害我在先,被鬼迷了心竅,在幾位皇子面前,對父親動手在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這樣的罪名我可不背!” 她的兩個孩子,就是被蘇傾楣和蕭家的其他人聯手害死的。 比起他們來說,她現在做的又算得了什么。 蘇梁淺想到這些,只覺得呼吸一窒,胸口扯出莫名的疼痛來,那張日漸漂亮的臉蛋,在陽光下,有種說不出的冷漠,而她說出的話,對蕭燕來說,更是比任何酷刑還要殘忍。 “要真說誰害了誰,大少爺這個樣子,也不是因為我,而是被夫人害得。你一清清白白的姑娘,不好好尋思著嫁人,卻自甘下賤,給人做外室。” “你明知大少爺生下來,會是什么命運,但為了權勢,為了固寵,還是將他生了下來。你既然不能對他的命運負責,當初就不該將他生下來,你連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都給不了他,最初還不如不將他帶回來,要不是大少爺,夫人怎么坐上蘇府主母的位置?” “他不是不可以有堂堂正正的身份,是你們為了一己私欲,剝奪了他這樣的權利,歸根究底,將他帶來這個世界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蘇梁淺盯著蕭燕,一字一句,一字比一字嚴厲,聲音很重。 蕭燕不住搖頭,眼淚滴落在蘇澤愷的臉上。 一直以來,蘇澤愷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他的內心,對蘇克明蕭燕都充滿了仇恨,尤其是自己被嗤笑受到不公對待的時候。 對蕭燕,他還能隔三隔四發火,再加上蕭燕事事以他為先,他對蕭燕的不滿還能發泄出來,但對強勢不能置喙的蘇克明,他卻得小心翼翼,將所有的不滿都藏起來,所以蘇梁淺便只是略動手腳,他就爆發了。 蘇澤愷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對蘇克明動手一事,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不會做那樣的事,但又覺得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因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一直都是他想做的。 他實在壓抑的太久了。 如果不是被取消了科舉資格,蘇澤愷甚至會暗爽,但現實的結果,卻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蘇涼淺這番話,無疑是對蘇澤愷一直以來態度的認同,而這種認同,更讓蘇澤愷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接受的都是不公平的待遇,內心對蕭燕蘇克明的不滿無限激發放大。 蘇澤愷看著狼狽不堪淚流不止的蕭燕,眼底是冰冷的厭惡和嫌棄,還有在面對蘇梁淺時也完全不減的仇恨,深深刺痛了蕭燕的眼,簡直誅她的心。 蘇梁淺沒有說,蘇克明蕭燕當時或許出于各方面的考慮,沒給蘇澤愷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但這些年,他享受的完全是嫡子的待遇,不管是誰,對他都是有恩的。 生育之恩,養育之恩。 蘇克明和蕭燕都是自私之人,尤其是蘇克明。 在這點上,完全承襲了的蘇澤愷,多年來看到的,就只有因這兩人沒給他蘇家嫡子這個身份,帶給他不愉快的種種,他不會去想,他現在所擁有享受的,其實也是他們給的。 他理直氣壯能夠接受的,就只有蘇家血脈這個身份帶給他的便利和好處。 蘇澤愷此舉,蘇梁淺同樣不屑。 不過仇恨自己的父母,這本就是種極大的不幸。 蘇梁淺輕嗤了聲,目光落在蘇澤愷身上,“所以蘇澤愷,你不但是個廢物,還是個無依無靠的廢物!” 蘇澤愷聞言,猛地扭頭,因為動作太大,再加上情緒激動,一瞬間極致的頭暈目眩后,暈了過去。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