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是什么?” 季無羨的臉色,讓秋靈覺得,這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看著箱子里的小稻草人,問道。 “巫蠱娃娃。” 季無羨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也不知是氣還是懼。 “那是什么東西?” 秋靈還是不懂。 “確實是寶貝,好東西。” 季無羨看向蘇梁淺,她抿著的嘴角,譏誚的上翹,似笑非笑,清澈透亮的眼眸,沉寂而平靜,那是對用這種手段設(shè)計她的人的蔑視,隱含著煞氣,獨獨沒有半分恐懼。 這樣和蘇梁淺接觸,季無羨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明白,自家的公子,為什么會越來越喜歡迷戀她,不能自拔。 她有超越長相的人格魅力。 季無羨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指了指巫蠱娃娃上面用主筆寫著的生辰八字,“這是誰的?” “我父親的。” 蘇梁淺笑意更濃,但一字一句,卻是懾人的寒迫。 茯苓走了進來,見屋子里的幾個人,都在桌邊圍著,她聽到季無羨輕嗤了聲,那聲音,沒有一貫的爽朗陽光,含著怒氣,“他們這是想置你于死地啊。” 秋靈并不知道巫蠱之術(shù),她就覺得,就這么個小人偶,怎么可能把蘇梁淺怎么樣。 蘇梁淺看著在門口站著的茯苓,冷凝的眉色,仿佛結(jié)了層寒霜。 “我生來,就被道士批和父親的八字不合,他最近看我不順眼,肯定覺得仕途不順,是我造成的,我克了他,若在我的院子里搜出這東西,你們覺得他會怎么做?” 蘇克明為了自己,肯定會將這件事鬧的人盡皆知,然后將她送蘇家趕出去。 “不孝只是其次,皇室之中,最忌諱的就是這種害人的巫術(shù)。” 季無羨看著幾個人,小聲接蘇梁淺的話解釋道:“前太子,也就是當(dāng)今皇上的兄長,他就是因為在東宮中搜出了寫著前任皇帝生辰八字的巫蠱娃娃,被廢黜了太子之位,貶為庶人,太子的生母,也就是皇后的母族,全部被牽連,斬的斬,流放的流放,皇后不堪打擊,上吊自盡了。” 茯苓見幾個人討論的話題,越說越過分,忙將簾子放下,捂著狂跳的胸口,出去守門了。 她看著晉獒所在的方向,他還在用鼻子和腳一起刨土,興致高的很,全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皇后并非不堪打擊,而是為了在皇帝面前,力證太子清白,也為了保住母族家人的性命,頭撞柱而亡。” 季無羨看著漠然又篤定的蘇梁淺,滿是詫異,這些皇族秘辛,他都不知道,她怎么好像很清楚的樣子,而且那神情,仿佛事實就是她說的那般。 “皇室奪位之爭,向來是腥風(fēng)血雨,你死我活,血緣親情輕如鴻毛,完全不值得一提,不過要事實像你說的那樣,你覺得陷害太子的人是誰?” 是誰不重要,不管是誰,她的這件事一旦坐實傳出去,不要說太子妃,她連在京城立足之地都難,這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尤其,如果動手主導(dǎo)這一切的人,是現(xiàn)在坐在龍椅上的那個。 秋靈終于從蘇梁淺和季無羨的對話中,明白了這小小的娃娃能帶來的危害。 “剛剛晉獒把東西翻出,你抱進來,除了茯苓,還有其他下人瞧見了嗎?” “應(yīng)該沒有,那些人怕晉獒,又拿了金豆子,基本都出去了,剩下的幾個,都有事在忙,要么就在房間,我還以為是我們住進來前,就有人埋在里面的寶貝呢。” 秋靈臉上沒了笑,完全沒了之前的興高采烈。 蘇梁淺想了想,將里面的巫蠱娃娃拿了出來,對秋靈道:“把我賞給你的首飾放進去,重新放回去埋好,別叫人看出來,我們動過了里面的東西。” 秋靈會意,很快拿出了之前蘇梁淺賞給她的那些金銀首飾,還有她喜歡的一些小玩意兒,放進了盒子里面,影桐見她跑著東西跑了出去,跟著一起幫忙。 “知道是誰做的嗎?” 相比于蘇梁淺的從容,季無羨要緊張擔(dān)心許多。 蘇梁淺看他繃著的樣子,端起茶壺,給他倒了杯水,動作緩慢優(yōu)雅,輕松笑道:“除了那群人還有誰,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季無羨,這次你真是幫我大忙了。” 不單單是晉獒翻出了這些東西,還有季無羨大方賞賜的那些金豆子,將院子里的那些人都打發(fā)出去了,如若發(fā)現(xiàn)這木盒子的第一個人不是秋靈,被別人打開了,那也會是件有些棘手的麻煩。 一向不怎么正經(jīng)的季無羨并沒有因為蘇梁淺這夸贊感激而釋懷放松多少,他擦了擦額頭不自覺往外冒的冷汗。 他簡直不敢去想,他今天要沒帶晉獒來,那些東西,等事情發(fā)生才被搜出來,蘇梁淺需要面對什么,他有些好奇,強悍如蘇梁淺,能承受的住嗎? 若是如此,他就是沒完成謝云弈交代給他的第一個任務(wù),辜負了他的信任,不能交差。 “你怎么還笑的出來?” 蘇梁淺收了笑,“不笑難道哭嗎?” 季無羨緊的喉嚨冒煙,端起蘇梁淺給倒的水,一口氣喝了,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你在蘇府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這哪里是家,這就是虎狼窩,那些人就是一群牛鬼蛇神,你盡快退了和太子的婚事,等公子回來,我就讓母親替他上門提親,到時候你搬出去得了。” 季無羨從不覺得自己蠢,但這種防不勝防的招數(shù),讓他覺得腦子都不夠用了,怎么都放不下心來。 “季無羨,你不覺得老天是完全站在我這邊的嗎?你不必如此緊張。而且,你不覺得,這種日子,也挺有意思的嗎?” 蘇梁淺端起自己剛倒的水,放在嘴邊,往外看了眼。 外面,梅花樹下,影桐正和秋靈一起掩埋東西,秋靈邊做事邊逗晉獒幾句,落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就是她和晉獒在玩兒,并不惹人矚目。 茯苓坐在門邊,看似在發(fā)呆,實則是給他們放風(fēng)。 “還有意思!我心可沒你這么大。” 季無羨氣的不說話。 秋靈和影桐很快將東西埋好,秋靈擔(dān)心其他地方還有這樣的臟東西,帶著晉獒在院子里晃了好大一圈,確定沒事了,又重新給他找了個地方拴上。 “這絕對就是咱們院子里的下人做的,一群吃里扒外的東西,看我不把她們逮出來了,扒了她們的皮!”秋靈氣壞了,義憤填膺。 不單單是院子里的下人,應(yīng)該還是負責(zé)料理院子不起眼的小丫鬟,蘇梁淺已經(jīng)在心里鎖定了幾個目標(biāo)。 “此事不急。” 蘇梁淺看向季無羨,“你相信巫蠱之術(shù)嗎?” 季無羨用鼻孔輕哼了聲,“無稽之談。” 蘇梁淺拿起放在桌上渾身上下都扎了針的小草人,笑著附和道:“若這小小的稻草人就能給人帶來的霉運,甚至致人于死地,這天下的人,早死絕了,哪有那么多不能解的憤懣仇怨?還有人因為抑郁絕望自盡。所以,我也不相信。” 蘇梁淺晃動著手中的稻草人,看向季無羨,“你再幫我個忙。” “什么?” “給我準(zhǔn)備兩個像之前那樣的木盒。” “為什么是兩個?”秋靈不解。 蘇梁淺笑,那笑,卻是冷的,季無羨看的身上發(fā)毛,總覺得有誰要倒大霉了,他搓了搓手臂,“你要干嘛?”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次,我要將那些討厭,還喜歡蹦跶的人,一并解決了,這樣,也不枉費她們的一番苦心。” 還在為蘇梁淺捏了把汗的季無羨,看著蘇梁淺狡黠的眼眸,暗暗佩服她這個當(dāng)事人的心理素質(zhì),他腦子都還沒恢復(fù)正常運轉(zhuǎn)呢,她就已經(jīng)想好怎么算計別人了。 季無羨的心雖然還是稍稍懸著,但也放下了不少,還有莫名的激動和興奮。 他就喜歡看自作聰明的人倒霉。 “要我這次沒帶晉獒來,若那些人算計成功,你會如何?” 蘇梁淺直視季無羨,脊背挺直,目光堅定,那樣子,仿佛是永遠都不會被打倒的斗士。 “當(dāng)然是留在京城,力證清白然后反擊,不然,豈不白白便宜了那群算計我的人?蘇府很快就會有場很大的熱鬧,作為感謝,到時候,會通知你到場的。” 季無羨一聽有熱鬧可湊,再見蘇梁淺這樣子,頓時來了興趣,腦子都恢復(fù)了正常運轉(zhuǎn)。 “那兩個盒子,你給誰準(zhǔn)備的啊?” 蘇梁淺故作神秘,“到時候你到場不就知道了。” 臨近中午,琉淺苑出去的下人,陸續(xù)回來,院子里再次變的熱鬧起來。 蘇梁淺已經(jīng)從房間里面出來了,蹲在晉獒身邊,正在給他喂肉。 她臉上帶笑,手上一塊就有小一斤的牛肉。 這是得了季無羨金豆子的俏丫鬟從市場買來的,新鮮宰殺的牛,上面還有血絲,邊上仿佛有血要滴出來,就在蘇梁淺的臉頰邊上,形成紅與白鮮明對比,強烈沖擊。 而早上氣勢洶洶的晉獒,屁股著地,在蘇梁淺的面前蹲著,張著嘴巴,吐著舌頭,那鋒利的獠牙,看著都沒那么嚇人了,而沐浴在陽光下笑著的蘇梁淺,身上卻有股難以融化開的寒意,那晉獒,仿佛是被她威懾住的。 蘇梁淺連喂了五塊,起身,秋靈很快送了水和毛巾上前來,蘇梁淺邊吸收邊吩咐道:“將剩下的肉打包。” “不用。” 季無羨拒絕,解釋道:“我父親為了他,專門在府里辟了一塊地出來,里面養(yǎng)了好幾頭小牛,他想吃,隨時都有。” 其他人聽的是目瞪口呆,一副長見識的樣子,看著晉獒的眼神,更是無比羨慕。 天天吃牛肉,還是供他專享的,人不如狗啊。 蘇梁淺拿了毛巾拭手,“那就給他帶在路上吃,你現(xiàn)不是在刑部任職,在那里備著些。” 季無羨覺得,他在蘇梁淺這里,還不如條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