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表姐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蘇梁淺見沈琦善遲遲不開口,主動詢問。 沈琦善咬著唇,似乎很難啟齒的樣子,蘇梁淺看著她,眼神帶著鼓勵。 “你……你和那個謝公子什么關系?你們,不是在云州認識的朋友那么簡單吧?” 在沈琦善這樣的話出口之前,蘇梁淺就猜到,她問的,應該和謝云弈有關。 什么關系? 這對蘇梁淺來說,還這是個有點難回答的問題。 畢竟,就算只是單純的盟友,她也不打算讓沈琦善知道。 蘇梁淺不答,沈琦善更覺得兩人的關系不簡單。 “表妹,你和太子可是有婚約的,這要是被知道了,對他對你都不好,尤其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別人是會說閑話的,說閑話都是輕的,對方可是太子,你要對另外的男人有意,就算沒什么,也會讓太子勃然大怒的,就算為了謝公子好,你也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沈琦善聲音低低的,有些著急,滿是對蘇梁淺的擔心。 在提起太子時,更是有種說不出的畏懼。 當年的沈家,是何等的風光,無人敢在朝堂觸其風頭,沈琦善到現在,還會經常回想起自己幼時參加宴會時被人眾星捧月,皇室宗親的小姐,也遠不及。 百年大家,似乎就在一夜間傾塌了,當今皇帝寬厚憐憫,保了沈家的封號,但門前卻冷落至極,無人來往,人人避之不及。 在沈琦善看來,皇室的顏面威嚴是不能挑釁的。 沈琦善覺得蘇梁淺膽兒太大了,她怕她的大膽給自己甚至是沈蘇兩家造成滅頂之災。 蘇梁淺是知道自己這表姐的性子的,她看著沈琦善畏懼的樣,也不想她替自己擔心,更也沒告訴她,這六分的天下,不要說太子,就是慶帝,都未必是最大的。 她一個字的解釋都沒有,只有些無力道:“我知道了,今后會保持距離的。” 沈琦善松了口氣,卻又惋惜至極的嘆了口氣,蘇梁淺見她前后左右到處都看了眼,隨后湊到自己的跟前,很是小聲的說道:“那個謝公子,他真的很喜歡你。” 蘇梁淺看向神色極其小心的沈琦善,挑了挑眉,“你怎么判斷出來的?” “你喝醉酒后,是他抱你回去的,在木樓的時候,他一直守著你,你吐成那樣,一般的男人,根本就不會管,就是以前我父親喝醉酒,要喝酒吐了,母親都會嫌棄念叨呢,他還是男子。你吐的時候,那位謝公子一直就站在你身后,給你拍背,讓你依靠,你吐了,他也不嫌,見你無力,抱你回房間,讓你睡在他的床上,他看起來是個極愛干凈,甚至是有潔癖的男人,沒想到——” 不是看起來,事實就是。 蘇梁淺聽沈琦善溫柔又歆羨的說起這些,內心也分外柔軟。 是啊,那樣有潔癖的一個男子,應該是很喜歡吧,要不然怎么會不嫌臟,就像上輩子的自己,明明連雞都不敢殺,最后卻為了一個男人,殺人如麻。 因為實在是很喜歡不愿失去,所以一步步改變退讓。 “他看你的眼睛有光,溫柔極了,他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子,感覺比三叔對三嬸還要好。如果你和太子沒有婚約,和他在一起的話,一定會很幸福吧。我先前一直以為,是季夫人替季公子相中了你,沒曾想是謝公子,如果和你定下婚約的,不是太子,而是身份稍低一些的人家,以季夫人對謝公子的看重,她都能出面,幫你退了這門婚事,真真是可惜了。” 沈琦善看向蘇梁淺的眼神,頗是心疼。 “你說他們是不是把這門婚事忘了?你都回來一個月了,也沒人提起。表妹,你是不是也喜歡那個謝公子啊?那你會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嗎?” 沈琦善盯著蘇梁淺,對問題的答案,似乎十分好奇。 “你希望我成為太子妃嗎?” 沈琦善搖了搖頭,“若是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自然是應該嫁給喜歡的人的。” 蘇梁淺停了下來,“喜歡的人?不管我多喜歡一個人,哪怕是愛,如果形勢需要,我還是會屈從,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能兩情相悅固然好,但就算如此,哪個男人又不是三妻四妾,這于女人是一切,但對男人來說,只是鞏固權勢地位的籌碼和玩具罷了。” 沈琦善被蘇梁淺的話驚到,她看著她,她的眼底也有光,堅毅又明媚。 沈琦善詫異,蘇梁淺善解人意,但不管是上次處理沈睦茵的事,還是這次在蕭家,沈琦善都覺得她膽大率性,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向形勢低頭的人。 “外祖母和大舅媽進宮的消息,表姐知道嗎?” 沈琦善愣了下,問蘇梁淺:“她們進宮做什么?” 這樣子,這口氣,分明就是不知情。 她對外界的事,哪怕是荊國公府的其他人,都關心關注的極少。 “荊國公府,很快就會熱鬧起來。表姐,沈家人的命運,是可以掌控在我們自己手中的。” 沈琦善覺得蘇梁淺這個想法就很恐怖,“表妹你想做什么?” 蘇梁淺停了下來,站在沈琦善的身前,“我想做什么?表姐覺得外祖父舅舅他們會叛國投敵嗎?我想要替他們,替荊國公府,替每一個因陷害背負了罵名的人沉冤昭雪,對我來說,沒什么比這更重要!為了這個,不要說愛情,男人,我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棄,表姐你身上流著沈家的血,你有這個責任和義務,但是其他人——” 謝云弈的身上,應該也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吧,他或許不在意,但她卻不想將他卷進這場紛爭來。 她更也害怕,上輩子,她像個白癡一般,被夜傅銘從頭至尾的利用,讓她現在滿心仇恨,只想報復。 她自己都看不到未來,又怎么做到給其他人承諾。 她已經害了一個沈卓白,不想再辜負一個謝云弈。 不過現在,欠這兩個人的,她好像都還不清了。 沈琦善看著就站在她身前兩步的蘇梁淺,抿著唇,似是贊同,點了點頭。 **** “小姐,降香說要見您。” 第二天早上,蘇梁淺正在暖閣練字。 桌上,鋪著宣紙,一旁,已經是一疊染了墨寶的字跡,蘇梁淺一手毛筆,另外一只手挽著寬大的袖子,簡單的一個靜字,她寫了半天,也不見有滿意的。 蘇梁淺看著進門的茯苓,最后向上的一勾,稍稍用力,力透紙背,墨跡徹底暈染,將整個字整張紙都廢了。 “讓她進來吧。” 蘇梁淺將毛筆擱置在硯臺上,擦了擦手和額頭的汗,茯苓神色糾結,似乎是想對蘇梁淺說些什么,但最后終究什么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很快,降香從外面進來。 有茯苓悉心照顧,經過兩天的調整休養,降香已經恢復了不少精力,是自己走進來的,但臉還是蒼白,看著沒什么血色,整個人懨懨的,仿佛是大病初愈,虛弱的很。 蘇梁淺看她,身體堪憂。 降香一進來,就在蘇梁淺的面前跪下。 “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起來說。” 蘇梁淺不明白降香搞的這是哪一出。 她的口氣,談不上疏冷,但和茯苓秋靈她們比起來,敏感的當事人,便能聽出差距。 “茯苓,你讓她起來。” 茯苓站在降香身側,讓她起來,被降香拒絕了。 蘇梁淺看著降香,那張臉,在丫鬟里面,依舊是出眾的,尤其現在這憔悴虛弱的樣,非但無損她的顏色,反而那雙眼睛,因為瘦下來的臉頰,顯得更大,水汪汪的,有種說不出的讓男人心疼的楚楚可憐。 降香掙開茯苓,也抬頭看向蘇梁淺,“奴婢不想走,這些年,奴婢一直跟在小姐您的身邊,從京城到云州,又從云州到京城,奴婢本就是孤兒,若是離開小姐,又能去哪里呢?夫人她們都視我為眼中釘,在蘇府,我是您的人,她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我,我若離開,就是死路一條。” 茯苓看著神色凄凄的降香,她先前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她也看向蘇梁淺,既然小姐答應了送降香離開,定然會妥善安置好的吧。 茯苓有些后悔,自己不該在降香一醒過來,就勸她離開。 “過去這些年,奴婢因為自己的貪心,做了不少錯事,奴婢對不起小姐,奴婢也為此付出代價了,奴婢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求小姐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對您會有用的。” 降香情緒激動,聲音哽咽,有眼淚流了出來。 她的樣子,倒是真懇的很。 “送你離開,是覺得這樣對你更好,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吧。” 蘇梁淺看著泣不成聲的降香,內心并無波瀾。 上輩子,她對降香芥蒂最深的那件事,此生已經不可能發生,降香現在想留下,又有茯苓求情,蘇梁淺身邊又剛好缺人,她還是愿意給這個機會的。 降香擦了擦淚,滿是驚喜,“謝謝小姐,奴婢今后一定會好好替小姐辦事的。” 蘇梁淺點點頭,反應淡淡,“我只看行動。” 降香會意,沒再用言語表忠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