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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覺環(huán)視大廳，發(fā)現(xiàn)這里的格局像是一個(gè)小舞臺。七八張方桌擺在廳中，東首布幔輕挽，一張小幾擺在地面上，幾只蒲團(tuán)灑落周圍。小幾上擺著瑤琴，布幔旁邊的墻壁上掛著琵琶笙簫等樂器。一小塊地面上還鋪著紅毯子，應(yīng)該是取悅客人的歌舞演奏之處。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林覺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名云鬢蓬松的衣衫凌亂的女子正滿臉倦容的打著阿欠從二樓走下來。那女子看到樓下坐著人，滿臉吃驚的表情。但當(dāng)她看到那是一名英俊少年時(shí)，女子的臉上一下子涌上了燦爛的笑意。

    “哎呦，居然有客人。媽媽怎不招呼一聲？讓這位公子獨(dú)自坐在這里，這可真是失禮呀。公子，快快快，來奴家屋里坐坐。奴家陪你說說話。”

    那女子扭動腰肢飛快走來，紅唇蠕動，笑語盈盈，熱情之極。

    沏茶的蘭娘剛好捧著茶盅前來，見此情景忙放下茶盅斥道：“紅袖，莫擾林公子，林公子是鶯鶯的貴客。”

    那名叫紅袖的女子臉上變色道：“憑什么？為何便只能是鶯鶯的客人？你叫我們喝西北風(fēng)么？什么事都僅著她，她樓里的頭牌，然而若不是她任性，望月樓又怎至于到今日地步？現(xiàn)在天天門可羅雀，咱們都要餓死不成？”

    蘭娘抱臂斥道：“你沖我嚷嚷什么？我跟你說不著這些。”

    紅袖冷哼一聲，忽然揚(yáng)起嗓子朝這樓上大叫道：“姐妹們，有客人來了，誰先搶著算誰的。都快些來。”

    這一嗓子之后，二樓上瞬間熱鬧了起來。樓梯咚咚作響，十幾名女子有的蓬頭散發(fā)，有的只穿睡衣，有的還光著腳，一窩蜂從樓梯上沖下來。片刻間鶯聲燕語嬌嗲發(fā)嗔鬧聲不絕。林覺瞬間被七八只手挽住胳膊圍在中間。

    “公子去我房里坐一坐。我是顧真真，保管讓公子開心。”

    “還是去我房里，我是劉愛愛。我才十六呢。”

    “我是蓮蓮”

    “我是芳芳”

    “我是”

    林覺被她們拉扯的身子左搖右晃，衣服都要扯碎了。只得苦笑道：“諸位大姐，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綠舞氣的臉上通紅，在旁邊用手用力剝開那些女子抓在林覺身上的手，然而剝開一只，另一只又抓了上來，毫無效果。

    “都住手！你們還有沒有規(guī)矩？”樓梯上傳來一聲怒喝。

    吵鬧之聲稍息，眾人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樓梯上謝丹紅滿臉怒容的站在那里。她的身后，站著一名綠衣女子。那女子眉目如畫，身材勻稱，生的甚是美麗。林覺一眼便認(rèn)出那女子便是當(dāng)日落水的女子，這座望月樓的頭牌謝鶯鶯。

    “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你們這是要干什么？這位林公子是鶯鶯的貴客，你們鬧得什么？”謝丹紅一邊怒斥，一邊緩步下了樓梯。

    一群女子中有人低下了頭，松開了手。謝丹紅是樓中鴇母，是她們的媽媽，她們豈敢得罪。

    “還不給我回房去。”謝丹紅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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