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烽火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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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煊”是一個名字——大黎王朝當朝皇帝的名字。
大黎立國已有百年,太子廢立恪守古制,“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
太祖之后,景帝、成帝、仁宗都是以嫡長子身份繼承大統,太宗雖不是嫡長子,卻也是嫡子,而當朝皇帝楊煊本是仁宗淑妃所生第三子,既非嫡亦非長。
隱忍二十八年,清儉純孝、克己奉公,如履薄冰,經歷了多少明爭暗奪、經歷了多少詭譎血腥的風波,其中的曲折和艱辛,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二十八歲成為太子,兩個月后繼承大統,次年改元大興,隨即復東都、修運河、巡西域、興商貿……他就是要讓世人知道——他楊煊才是天選之子,才是大黎王朝的中興之主!
復了東都不夠,修了運河不夠,巡了西域、興了商貿還是不夠,那么,如果朕把大黎王朝的旗幟插遍漠北草原、插遍四夷之地呢?
這,總該夠了吧!
所以,他意氣風發地來了,親率百萬大軍、征調三百萬民夫,浩浩蕩蕩地來了,來了漠北草原——他楊煊征服四夷之戰的起點!
開戰以來,戰事一直都很順利,以悍勇著稱的北蠻人竟望風而逃,三個月時間,大黎的版圖向北拓展了一千二百里……朕確實是那個天選之子,是大黎王朝的中興之主!
可是,為什么要下雪呢?
當漠北的第一場雪花飄落時,三封戰報以八百里加急快馬送到了大興城中的征北行宮里。
黑鐵城破,上柱國中路軍副帥詡衛大將軍武士信被俘,前鋒四路大軍盡皆潰散……
上柱國左路軍主帥驍騎大將軍韓百里也敗了,帳下中軍五萬步騎在木犁城外全軍覆沒,前鋒四路大軍盡皆丟城失地……
上柱國右路軍主帥武衛大將軍劉文煥也敗了,前鋒四路大軍只余其一,帳下中軍五萬步騎被困秋水城中……
該死!該死……
為什么就非得下雪呢?
為什么北蠻人突然就變得如此奸滑了呢?
為什么前線數十萬大黎將士就這般不堪一擊呢?
該死的雪,該死的北蠻人,還有武士信、韓百里和劉文煥……統統都該死!
夜已深,征北行宮的大殿里卻燭火通明,正值壯年的大黎皇帝端坐于御座之上,雙目緊閉,面沉思水。
大殿之中,數十勛戚重臣分列兩旁,盡皆垂首斂眉,屏氣噤聲,偌大個殿堂里靜得落針可聞。
“眾卿……”
良久,大黎皇帝猛地睜開了雙眼,目光緩緩掃過殿下群臣,平和的聲音卻陡然就如一團醞釀已久的風暴般爆裂開來,變成了如雷的咆哮,“你們都啞了嗎?”
“陛下息怒……”
群臣一驚,紛紛屈膝下拜,五體投地。
“跪?”
大黎皇帝怒意更甚,咆哮如雷,“你們彎彎膝蓋就能讓戰死的大黎將士復活?你們彎彎膝蓋就能奪回丟失的城池?你們彎彎膝蓋就能解了前線的危局……”
大黎皇帝越怒越罵,越罵越怒,突然,一把抓起面前御案上的三封戰報,猛地就砸向了跪在左首的紫袍老者,“費無庸,你不是說朕天威浩蕩,蠻夷望風而逃,漠北指日可平嗎?看看,好好看看,看完了就告訴朕……天威何在?”
“陛下……”
那費無庸身材臃腫,著一身紫袍,冠冕之下露出的兩鬢卻已然斑白如霜,聞言猛地一哆嗦便又五體投地般俯下身去,“臣……罪該萬死……”
看看倒無妨,可看完之后又該怎么說?
他不敢說,也就不能看了。
既然皇帝有火,那就受著吧!
費無庸了解這位皇帝陛下的脾性,更擅長以退為進裝受氣小媳婦的把戲。
“你……”
大黎皇帝一滯,只是狠狠地瞪著五體投地渾身哆嗦的費無庸一眼,便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扭頭望向了跪在右首的紫袍老者,悄然間,神情已經緩和了許多,“盧元素,說說你的想法吧!”
“陛下!”
盧元素連忙抬頭,直起了身子,雙手持笏,已然有些風霜的俊逸臉龐上盡是肅然神色,“臣以為……事已不可為!”
“你……”
聞言,異樣的潮紅瞬間便涌上了大黎皇帝的臉龐,可是下一瞬間,大黎皇帝就強壓下了怒火,沉聲道:“依你之見,局勢已然不可扭轉了嗎?”
“陛下圣明!”
大黎皇帝話音剛落,盧元素便再次俯身下拜。
“陛下圣明……”
隨即,眾臣紛紛附和,有人如釋重負,有人卻面色慘白。
大黎皇帝望著拜倒在殿下的一眾勛戚大臣,眼角微微一抽,神色陰沉。
他們這是……在逼朕退兵吶!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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