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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妃就笑，說她小小孩子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

    她的確是有點兒分不清的，因為夢境太真實了，她這些年就好像是夢里過一生，現(xiàn)實中又過一生。她能記得夢里也陪過她破冰釣魚的漂亮姑娘叫阿珩，但多數(shù)時候她是管阿珩叫雅雅，還能記得阿珩管那位白衣折扇始終看不見真容的男子叫七哥。

    更能記得千周滴水成冰，記得她愛吃一種十分珍貴的魚，以及她終年終年被泡在一只大藥缸里，痛苦至極，雌雄同體。

    這些事情困擾她許多許多年，直到逐漸長大，便開始暗中調(diào)查，總期待在現(xiàn)實中能尋到夢境一二，可惜找來找去，卻是什么都沒找著。

    但今晚是個例外，剛剛那女子的出現(xiàn)讓她找到了一點在夢境中的感覺，或許這就是個契機，只要她抓住了這個契機，興許這么多年的困擾就能有個解釋了。

    夜溫言氣呼呼地回了炎華宮，鞋一脫，往被子里一鉆，蒙了頭就要睡覺。

    師離淵被她給嚇了一跳，趕緊從榻上坐了起來，不解地問：“這是怎么了？”再掀掀被角，瞅著小姑娘氣鼓鼓的模樣，就更不解，“誰惹你生氣了？先別睡，同我說說。”

    “說什么說？沒什么好說的！”她隨口扔出這么一句，說完之后卻又立即坐了起來，“對了，有個事兒我跟你說一下。就是明日宮宴上，不管那歸月國起什么妖娥子，都不準同意他們把郡主給嫁過來，知道嗎？”

    師離淵想了想，“這種凡間國事，本尊一向是不管的。兩國和親乃再正常不過的外交行為，就像交換質(zhì)子，這都是多少代以前立下的規(guī)矩。不過阿言你要是想管，本尊自然是得聽你的話，到時如果權(quán)青城那小子自己拒絕不了，那本尊便傳個音過去，把這事兒拒了就是了。歸月國還不敢不給本尊面子，也不敢不聽本尊的話。但是阿言，你總得給本尊說說，何以出去走了一圈回來，就對那歸月郡主有如此大的抵觸？”

    夜溫言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我們家青城不娶神經(jīng)病。”

    “什么叫神經(jīng)病？”

    “就是瘋子、傻子、白癡！師離淵我跟你說，那歸月郡主就是個白癡，特別白癡。歸月國把這樣的郡主弄到北齊來，還要嫁給我們的皇帝，這簡直就是對北齊的侮辱！”

    師離淵驚嘆，“是這樣啊！沒想到歸月國竟有一個傻郡主。哎？你干什么呢？”他見身邊的小姑娘不停地拿袖子往臉上抹，用了好大的力，臉都要抹禿露皮了。

    夜溫言一邊擦一邊答：“讓傻子給親了！”

    他當時就火了，起身就要走，卻被她一把給拽了住：“你干啥？上哪去？”

    “你說本尊上哪去？”

    “不是，大哥，人家是郡主，郡主你懂嗎？是郡主不是王爺，女的！”

    “女的也不行。”

    “女的怎么就不行了？”她實在無奈，“你可快省省吧，我這剛回來，你又要出去折騰，今兒可臘月二十九了，明兒宮宴結(jié)束我就要回家去，你就不能讓我消停停的好好睡一覺？”

    他想想：“那本尊不出去，本尊就掐個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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