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筑城之爭-《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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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內生性的流民形成,是非常可怕的,意味著社會的承受力已經到達邊緣,隨時可能崩潰,大規模農民起義往往就是在這種氛圍中萌芽的。不過這種形式的流民,比較分散,凝聚成流民群體需要時間,社會有消化的機會。即便偶爾有佃戶聯合抗租,也容易被鎮壓,都不用官府出面,大多數地主自己就能鎮壓了。這就是所謂的鎮壓在萌芽狀態。
真正引起江北大規模匪患的,其實是杜充掘河的后果。掘河后,開封以北大范圍泛濫。直接淹死了二十萬人,受災的人口更是超過百萬以上,開封西北部數個縣受到波及。
這種黃河泛濫,并沒有史書上記錄的那么簡單,說黃河立刻改道南流,沒那么容易。淮河可沒有隨時為黃河準備著河道,黃河泛濫后,首先是大范圍的黃泛區。黃河水流量不大,可是含沙量特別大,覆蓋范圍很大,實際上并不是整個地區被淹,河水聚集在低洼地帶,大范圍形成泥濘覆蓋,盡管這阻止了金軍騎兵,可是大片農田顆粒無收,本就已經連續遭受金軍劫掠的河南地帶百姓,瞬間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河北是金國占領區,無數巨寇橫行,流民只能向南。官府根本沒有救濟上百萬難民的組織能力,流民為了活命,要么自發的組成匪幫,要么只能加入其它匪幫,如洪流一樣開始沖擊南方的正常生產秩序,崩盤的多米諾骨牌被推倒了。
與此同時,康王趙構這段時間捷報頻傳,黃河決口之后,康王上書說金兵進攻開封的可能性已經不復存在,他懇請帶兵進入山東平亂。李成等巨寇逃到山東之后,一直沒有安生,依然繼續打家劫舍,山東地面上很亂,李綱朝廷完全沒有多余的部隊去鎮壓,康王現在有了余力,沒有道理不同意。
康王趙構歷史上是一個逃跑皇帝,可實際上他手里是有一只強大軍隊的。他在河北的時候,各州縣的精銳軍隊都向他匯聚,除了宗澤被排擠出去之外,其他部隊一直跟著他。這其中還有大批從陜西出來勤王的西軍。
河北最精銳的軍隊都在康王手里,而這些軍隊的指揮官中,也不乏猛人。中興四將中的劉光世、韓世忠、張俊此時都在康王麾下。南宋四大名將他手下占了三個,大量曾經在河北作戰的一線部隊都在他手下,有兵有將,打擊李成這種流寇,其實不算難事。
隨著一封封捷報,以及在開封鎮守的兩年時間,已經讓康王勇武之名傳遍天下。這種詭異的風向,讓李慢侯都有些開始懷疑歷史走向。趙構這個逃跑皇帝勇武之名響徹天下,粘罕這樣的死硬主戰派同意給宋朝一個寬松的和平協議,這些都跟李慢侯的認知出現了偏差。
他雖然懷疑這些都是粘罕制造出來的迷霧,他甩出一個寬松的條款提現他的寬大,卻又拋出一個稱臣的要求,讓李綱集團跟皇帝走向對抗。
但趙構這邊,李慢侯就真的看不明白了。難道說是因為跟宗澤一起在開封鎮守期間,趙構親眼看到宗澤一邊努力修復鹽稅法,恢復開封經濟,甚至重新積攢了大量物資的奇跡,同時還能維持數十萬義兵,看到這些義兵也能跟金兵你來我往交戰,讓趙構改變了性格?
這是有可能的,畢竟趙構此時還只是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少年,性格可塑性很強,正是世界觀形成時期。跟在宗澤這種人身邊,哪怕兩人政治理念沖突,也有可能受到感染。
趙構剿匪當然是好的,唯一的壞處是,他在山東的軍事打擊,將大量流寇比如了淮南,進一步造成淮南地區的混亂。
于是李慢侯開始頻頻被要求剿匪,都不需要請戰。揚州以東的泰州、通州,西北的興華,北邊的承州,西邊的真州,都相繼有匪患報告。而這里的軍隊既無力鎮壓,也缺乏機動性追擊流寇,從楚州開始各州縣開始向揚州求援,希望公主護軍能配合他們鎮壓叛匪。
李慢侯于是開始四面出擊,跟各地的軍隊相互協作,其實更多的是獨自出擊,因為大部分軍隊,都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根本不積極去剿匪,匪徒一旦流出了他們的轄區,很少有人去追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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