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南北-《神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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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君確實沒用一點力氣,它只是順著極長的雪坡向下滑去,越滑越快。
邵小黎擔憂道:“那等下我們撞到什么東西怎么辦啊……”
血羽君悲從中來,道:“那我一死死一只,你們一死死一對。”
邵小黎抱著寧長久,在鳥背上伏低著身子,也不說話了,期間她還見到了雪原上一些土生土長的猛獸。
只是他們的速度太快,那些猛獸也只是在眼睛的余光中一掠而過,倒是有幾只冰原上覓食的雪兔,被他們穿行帶起的氣流波及,撞得七葷八素,倒地抽搐。
斜坡的盡頭,又是一片微微揚起的坡道。
他們再次沖上高坡,向著前方飛摔了過去。
“啊!”血羽君慘叫一聲,再也無法維穩身體,傾斜著向前摔去。
它背上的少年少女也被高高拋起。
半空中,邵小黎忽地抓住寧長久的胳膊,手臂猛地一甩,把他背在背上,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和毅力,背著老大摔向了雪地,她默默地鼓勵著自己,想著自己前面彈性十足,應該比較經摔,可以緩沖不少……總之不能讓老大再受一點傷了。
可他們最終也沒有也摔到冰面上。
他們即將落地之際,雪地里倏然彈出了一張巨大的白網,將他們猛地裹住,邵小黎驚叫了一聲,與寧長久相擁著被白網拉了起來。
“大哥大哥,抓到了一只禿毛雞,好像是新品種,沒怎么見過。”邵小黎聽到有人大喊著。
“嗯,可以帶回去研究一下了……”
“啊?那是什么?是受傷的豹子么?”
“不對啊,好像是兩個人!”
“人?怎么可能?雪原上怎么會有人呢?是不是部落里溜出去的人啊。”
“不像……他們的裝束不像是我們這里的人。”
“該不會……”兩人面面相覷,都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震驚。
“該不會是天國中來人了吧。”
他們這樣想著。
“你們這些渺小的凡人,快點放開本天君!你才是禿毛雞,我可是遨游天空的神使,未來神主的信鴿……”血羽君在白網中撲通著翅膀,它的胸口在長時間的摩擦中羽毛掉盡,雞胸肉一片黑色,帶著的燒焦的香味飄出。
那兩個披著白色獸皮,躲在暗處的人驚恐地看著它,咽了口口水。
“雞都會說話……他們一定是天國來的人!我們趕緊帶著他們回去,把這件事告訴族長。”
說話間,另一張白網已被割斷。
邵小黎以齒咬著自己破損的劍,斬出一道劍氣,割開了網。她背著寧長久,身子輕盈落地,系著發尾的紅布裂開,墨絲自頰畔垂下,貼著她毫無血色的臉。
那兩個披著雪白獸皮的人抬頭望去,皆震住了。
眼前的少女身上似縈繞著淡淡的血腥氣,她紅裙的邊緣如被蟲啃咬過的草葉,破碎不堪,白暫的手臂上也布滿了血痕。
但饒是如此,她咬著劍抬起頭的那刻,依舊帶著他們從未見過的美。
哪怕是部落中公認最美的族長女兒,與眼前這位相比也天差地別。
她背上的少年也散著頭發,那清秀的眉眼讓人第一眼誤認為是她的姐妹了。
“你們是什么人?”邵小黎警惕著開口。
……
邵小黎很多次想象過雪原對岸的場景,但這次真的見到了,卻發現一切與她所想的,依舊大相徑庭。
雪原地盡頭沒有雪,而是一片沙化極其嚴重的荒野。
遼闊的雪原在此處收束,眼前是一片霧氣迷蒙的巨大的裂谷,極其深邃,一條狹窄的山路自灰白大霧中拔起,那山道猶如神鬼于混沌之中架起的橋梁,筆直地延伸而去,不知通往何處。
那唯一的山道兩頭,則是不知其深的無盡淵谷,其下灰白的顏色無休止地起伏著,如魚類糾纏翻涌著的背脊。
若是寧長久此刻蘇醒,便可以認出,這下面所翻滾之物,與那時淵中的時間粘液如出一轍。
“這下面有多深?”邵小黎背著寧長久,跟在他們的身后,目光投向了裂壁之下,心馳神曳。
其中一個男子解釋道:“這里根本沒法下去,我們曾經用繩子系著石頭垂下去試探過,但是根本到不了底,石頭和繩子就都被腐蝕干凈了。”
邵小黎背著老大,步伐走得更穩了些,生怕一個不穩摔下去,尸骨無存。
邵小黎雙腳平穩地踩過石道,她忽然明白為什么老大讓自己苦練基本功了。
若是換成過去的自己,恐怕已經下盤不穩,嚇得摔落峽谷了……
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高瞻遠矚啊。
他們走過了這片深邃的裂谷,然后在一片亂石如筍的山谷中,看到了一個土墻圍成的部落。
邵小黎覺得自己像是來到了斷界城最貧窮的難民街,甚至此處的房屋還要更破爛簡陋一些,不知這幾百年來,這里的人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邵小黎有一肚子的疑問。
她想知道這里的人是從哪里來的,存在了多少年,此處的更遠處又藏著什么。
但沒有什么是比老大更重要的。
她跟著他們去往了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子,然后燒來了水,給寧長久治療傷勢。
血羽君張開翅膀,疲勞無比地趴在地上,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了。
“小丫頭,我今日可是大功一件,等寧大爺醒了,你一定要如實告訴他啊。”血羽君有氣無力道。
邵小黎信誓旦旦道:“雖然老大說你以前不是好鳥,但這次就當戴罪立功了,下次我一定給你找一個斷界城外最雄赳赳氣昂昂的妖雀。”
血羽君贊賞道:“小丫頭果然講義氣!”
邵小黎端來了熱水,洗了洗有些粗糙的毛巾,道:“我要給老大擦身子,你出去。”
“啊?”血羽君一驚,道:“男女授受不親,不該是你出去嗎?”
邵小黎抓著它的一對翅膀,像是拎著一只大白鵝,往門外一拋,道:“你先去這里打探打探情況,等我好了再叫你。”
“好了?好什么好啊?你到底想對寧長久做什么!”血羽君質問道。
嘭!
門關上了。
血羽君嘆了口氣,心想寧大爺真是遇女不淑,這么多女人里就沒一個是善茬。
不過好在最兇惡的司命不會再追來了。
那女人除了臉和身材以外,真是一無是處啊……
唉,現在也算是劫后余生,出去逛逛也好。
血羽君撲棱著自己綁滿了繃帶的手,飛了起來,俯瞰整個房屋錯落的部落,最終在一片山頭看到了一個木制的兩層圓頂房子,那房子雖與斷界城的宮殿無法相提并論,但矮個子里拔高個,在這一連串歪瓜裂棗的土培房里,倒是能與氣派二字沾上點邊。
血羽君扇動翅膀,無聲地落在了草棚頂子上,它用爪子扒開了一點雜草,目光落下,發現那屋子的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圓桌,圍繞著那圓桌,有七八個穿著獸皮大衣,形容粗獷的男子圍坐議事,他們的裝飾亦是由獸骨獸牙雕成的,臉頰和皮膚上也多多少少帶著飽經風霜的傷痕。
血羽君豎起耳朵,他們的交談聲還算清晰地傳了過來。
“阿景方才說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嗯。這些年我們一直在進行著雪原開荒的計劃,阿景他們是走得最遠的,倒是沒想到,這路途沒到盡頭,倒是帶回來了兩個活生生的人。”
“那是……對岸的人?”
“是,傳說果然沒有錯,雪原對岸藏著一個國,他們豐衣足食,過著比我們好得多的生活。”
“也就是說,他們知道通往天國的道路?難道這是這些年我們的禱告終于成功了?”
“不,不要想得那么簡單,你忘了先祖的訓話了么,我們真正的國永遠是在北面,而不是南方那個國,哪怕我們找到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接納我們的。先祖還說,如果南方天國來人,那么一定要當做敵人來對待,絕不可有任何的僥幸之心。”
“可阿景說他們好像是一對兄妹或者年輕的夫妻,只是誤入……”
“這些年,我們自那片無生之湖,跨過了一片兩片冰原,一片沙漠,才終于遷徙至此,過上了穩定些的日子,我們是從窮山惡水中開辟生路的,絕不容許有半點馬虎,依我看,應該先將他們擒下,其他事情,我們可以慢慢拷問。”
“嗯,那個小姑娘衣著華貴,說不定還是天國重要的人,到時候可以以她為籌碼,換取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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