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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虎視眈眈-《神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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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小黎鼓了鼓腮。

    回到家中之中,邵小黎開始給他做飯,她盯著那只丑丑的野雞看了很久,正在考慮是把它下鍋煮了,還是施舍給那只紅頭雞。

    最終,血羽君還是擁有了一副新的皮囊。

    只是這只野山雞的雞腿本就有傷,邵小黎實在沒忍住,在將這副皮囊給血羽君之前,手起刀落,把那受傷的腿砍了,美其名曰給它‘療傷’。

    血羽君欲哭無淚,它從斷劍中飄了出來,落到了這副缺了一只腳的山雞尸體里,含淚使自己的神魂與其相融。

    而最初相融之時,它與這具身軀有著明顯的排異反應,它咕咕地叫著,亢奮地在庭院里用一只腳上竄下跳了好久。

    邵小黎則一邊啃著雞腿,一邊看那頭野山雞在庭院里發瘋似的亂竄。

    吃過了飯,寧長久道:“學劍吧,今日教你其中最漂亮的一式。白虹貫日。”

    “白虹貫日……”光聽名字,邵小黎便想象出了一道橫跨天際,宛若矯健白龍的長虹,她緊張而興奮地點了點頭,但又擔憂道:“可我之前的劍術學得也還不咋樣呀。”

    寧長久道:“先學會并記住就行,對于劍術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需要在將來一次次戰斗中砥礪。”

    邵小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指了指庭院,道:“那只野山雞跳來跳去,我沒辦法練劍呀。”

    寧長久道:“你只管練,若是砍傷它了,再換一副身體就是了。”

    血羽君嗤之以鼻,心想就憑這小丫頭的破劍,也妄圖砍傷自己?簡直是天方夜譚。

    寧長久想了想,又道:“實在不行,可以籠養。”

    聽到這句話,血羽君心神一顫,立刻想到了被趙襄兒當做信鴿養,每日吃著鳥食的悲慘歲月,它立刻消停了下來,以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勢穩穩當當地站著,它看著邵小黎,認真道:“以后你若想練劍,本仙君可以與你陪練,寧大爺了解我,我可一直是良師益友。”

    寧長久聽著它的話,似是被提醒了什么,點頭道:“嗯,小黎,你可以與它立契,讓它做你的召喚靈,這樣它就不敢背叛你了。”

    邵小黎嫌棄地看了一眼這只有一只腳的丑雞。

    血羽君同樣抗議道:“立契……寧大爺!你這是不信任我嘛!這些天我為你出謀劃策,兢兢業業……”

    寧長久道:“皇城里,陸嫁嫁饒了你一命,不代表我會饒你,當然,最好當日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血羽君眼淚汪汪道:“我當時也只是受那老狐貍蒙騙了!現在我立志做一只好鳥。”

    寧長久道:“少廢話,立契。”

    于是這天下午,血羽君被迫血書立契,約定三年之內,一定要保護邵小黎的安危,絕不會背叛,否則就會鮮血化刃,剮心而死。

    邵小黎雖然多了個保鏢,但是對于這只雞的容貌還是頗為不滿,她說道:“那你以后好好積攢功勛哦,幫我殺一個怪物攢一點,送一封信攢五點,攢夠五百點功勛,我就給你換個好看的皮囊。”

    血羽君沒什么期待地扇了扇翅膀。

    寧長久體內,劍經之靈看著它,反倒是有些羨慕。

    它也想像血羽君一樣,修出獨立的、完整的神魂,可以與任何同源的生物相融,而不是現在這般,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自己的本體劍經,只能像是寄生蟲一樣寄居在別人的身體里。

    而夜除關于寧長久命運的預測,在它心里更是一個過不去的坎。

    午后的練劍就這樣開始了。

    血羽君興致勃勃地充當陪練,但它如今剛剛出山,境界尚淺,與身體的磨合亦不算協調,短短一個時辰里,便被邵小黎打得到處亂竄。

    邵小黎看著滿地的雞毛,憂心忡忡的想著,到底是誰該保護誰啊……

    血羽君出于安全的考量,在自己境界未恢復至長命前,它還是打算不惹這個小煞星了。

    于是邵小黎專心致志地練起了那招白虹貫日式。

    寧長久雖已將心法口訣,靈氣的運轉方法,所要途徑的竅穴都與她認認真真地說了一遍,但饒是如此,邵小黎依舊難以把握出劍的節奏與氣息,劈了一下午,也沒能劈出一道完整的虹光。

    夜間的時候,寧長久再為她調養了一下身子,想必用不到一個月,邵小黎的體寒之癥便可以徹底痊愈了。

    今夜,他沒有出城,而是偷偷帶著血羽君出門,前往書庫的方向。

    他讓血羽君守在屋頂上,幫他觀察有沒有人靠近,然后自己潛入書庫之中,翻閱并尋找一些斷界城內外的資料。

    幾個大書架上又放了好些新書。

    寧長久自進門的方向,一本本開始讀起,其中也有許多過去他因為時間緊迫漏掉的厚厚書本。

    斷界城七百多年的歷史便在這書庫中刻錄得分明。

    寧長久按照每一本書記載的時間線,在大腦中形成了完整的事件結構,并一點點將其填充完整。

    接著,寧長久在這些書本的記載中,整理出了一些斷界城中發生過的大事的時間節點。

    書上說,斷界城外曾經找到過許多大型生物戰斗過的痕跡,這些痕跡幾乎每隔百年都會出現一次,而那些戰斗之痕下的樹木石頭皆是枯萎,朽爛,像是經歷了嚴重的腐蝕。

    關于這些巨型生物戰斗的畫面并不算多見,記載也頗為模糊,只說是峽谷中藏著的大妖。但因為從沒有行淵的隊伍遇見過它們或因它們而死,所以也并未被重視起來。

    但寧長久發現,這些巨型生物出現的時間節點,與重歲每次出世的時間卻是大抵吻合的……

    莫非重歲也是其中的一只大妖?

    那與它戰斗的又是誰呢?

    寧長久翻查著這些卷宗,沒有尋到什么新的線索。

    書庫之外,立在房頂上的血羽君俯瞰著整座城池,不由回想起自己當年獨闖趙國的崢嶸歲月,往事歷歷在目,如今古城在前,只是物與人俱非,此處已非趙國,它也只是一只站崗的妖雀,前路未卜。

    血羽君憂傷地想著這些。

    接著,它鳥目忽地一明,腦袋一轉,似于黑暗中抓到了一抹移動的點,只是那個點移動得太快,轉眼便像消失在了視野里。

    臨近早晨的時候,寧長久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本書。

    這是禁線之內的書,上面不僅記載了參相和君王的職責,還粗略地介紹了司命。

    司命是神話中司掌人生命的神,而因為古人認為,人的生命與天上的星宿相互關聯,所以司命某種意義上講,也是司掌星辰流轉的神官。

    而這本書的最后,甚至有著某一任司命親筆寫下的猜想:天上星辰,或已皆死。日月流轉,或為殘照。末法臨近,萬物焉存。神戰之后,盡為土灰。

    寧長久的視線在“神戰”二字上停留了許久。

    天穹上光線亮起之際,他才終于放下書卷,離開了書庫。

    “昨晚有人來過。”血羽君見到了他,直接開門見山道。

    寧長久輕輕點頭:“看來她藏的很好。”

    他此刻基本確定,將那頭鬼牢惡鬼引到自己面前的,便是司命。

    血羽君問道:“你知道是誰?”

    寧長久反問道:“還能是誰?”

    血羽君立刻想到了那天一招讓自己敗退的可怕女人,寒聲道:“若真是她,我們可要禮讓三分了啊……”

    寧長久道:“她最終的目的,應該只是與夜除決戰,回歸神國,而我們,最多只是棋子。”

    “棋子?我哪里像棋子了呀?”血羽君對自己的自身價值懷疑著。

    寧長久道:“她這樣性格的女人,應該會從每一個她覺得可利用的人中,壓榨出她想要的價值。”

    “那我們以后豈不是要被她剝削得干干凈凈?”血羽君捂著雙翅,哆嗦了一下。

    寧長久搖頭道:“站在棋盤上的,不一定是棋子。”

    ……

    ……

    這些天,邵小黎的練劍極為刻苦,她發誓要在禁行令解除之前,斬出一道明媚長虹,以此來證明自己卓絕的劍術天賦。

    終于,一個月后的傍晚,邵小黎在嫻熟地運轉心法口訣,提氣凝神之后,猛然揮劍劈出,神隨劍動,一個剎那間,邵小黎眼睛雪白——她的瞳孔被一道稍縱即逝的白光照亮了!

    邵小黎立在原地,大口地喘著氣,腿腳發軟,臉上卻露出了笑意。

    她看著手中劍上縈繞未散的白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自己真的用靈力在劍的金屬表面打出了白虹劍氣!

    “老大老大!”邵小黎興奮地喊著,卻發現寧長久不在身后,她連忙跑進屋子里,拽著老大的袖子,興致勃勃道:“老大!我練成了!就那個白虹貫日式!我給你演示一下。”

    血羽君聽后,連忙退到了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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