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九死南荒魂歸處-《神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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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久再沒有任何的僥幸,他將身負重傷的陸嫁嫁扛在肩頭,用手扶著她的雙腿,狂奔過修蛇的背脊,施展隱息術遁逃而去。
陸嫁嫁趴在他的身上,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
金烏重新飛回了肩膀上。
它也像是費了不少的力氣,羽毛從暗金色變得更偏黑了些,就像在煤炭中滾了一遍,再壓榨下去就要成尋常烏鴉的模樣了。
它無力地趴在寧長久的另一個肩頭,好像在祈求這個無良的老板將它收回紫府之中好好休養(yǎng)。
但他們的逃跑也未能持續(xù)太久。
沒有了金烏的控制與刺激,修蛇的力量同樣大打折扣,翰池真人竟直接放棄了對修蛇的窮追猛打,轉而再次去追逐這對逃跑的男女。
“站住!你要去哪里!”
“回來!殺了修蛇,我們的身軀還有機會相融!”
“你這樣離開,總有一天,你體內的力量無處供給,你也會死掉,然后再次化作白骨的!”
“冷靜一點!”
翰池真人駕馭那一首離去之時,最著急的反而是九嬰原本的身軀。
翰池真人放聲狂笑:“三千年前你們被人殘殺如豬狗,三千年后亦不足為謀,我今日終于明白,要想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成為真正頂尖的存在,你自稱神明,但與真正的神相比又何異于螻蟻?!”
“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
“殺了他們,然后趕緊回來!”
“這個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另一副這樣強大的身軀了!”
對于其余幾首的懇求與威脅,翰池真人置若罔聞。
先前一個早已在心中積蓄多年的念頭沖上腦海,讓他激動得顫抖不止,他終于在此刻下定了決心。
九嬰早晚會死,但如今擺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條通往永生的道路啊!
寧長久帶著陸嫁嫁遁逃的身影被很快追上。
天地籠罩在一片絳紅之中。
陸嫁嫁側目望去,瞳孔便被不那么熱烈的夕陽徹底占據(jù)了。
他們的衣裳比夕陽更紅。
而身后,陸嫁嫁眼睜睜地看著翰池真人駕馭的九嬰之首壓了過來。
她閉上眼,聲音低而決絕:“放我下來吧……你自己跑,你可以跑掉的……”
寧長久緊緊抱著她,毫無松手的跡象:“別說話。”
九嬰迫近,他們遁逃的身影籠罩在了巨大的蛇影里。
寧長久的身法再怎么樣敏捷,也不可能一直遁逃下去。
而他的隱息術和鏡中水月之術只能庇護自己,因為他要帶著陸嫁嫁逃命的緣故,這些原本壓箱底的手段,此刻都派補上什么用場。
這一點陸嫁嫁和寧長久都清楚。
“放我下去!我是你師父,這是師命,你膽敢違抗?!”陸嫁嫁話語冰冷而嚴厲,她強忍著淚水,模糊的瞳光里,九嬰不斷逼近,她原本夢幻般的愿望,變成了寧長久可以活活活下去就好。
忽然啪得一聲脆響,陸嫁嫁低吟了一聲,隨后身后腴軟之處傳來了火辣的痛意。
她此刻渾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這抹痛意本不該明顯的,卻令她心中劇顫,耳垂一下子紅艷欲滴。
他……他怎么敢……陸嫁嫁絞緊了手指。
寧長久收回了手,同樣嚴厲道:“我說了,不要說話!”
這一刻仿佛師徒的角色倒轉,陸嫁嫁端著的師尊架子被這一巴掌打散,她雙手扣著他的脖頸,竟真被他的威嚴壓了下來,沒有去質問他以下犯上的行為,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九嬰已至身后。
寧長久閉上了眼,心中忽然狂吼著:“劍經(jīng)!你想看著我死嗎?”
劍經(jīng)當然能察覺到寧長久的變化,它深深地覺得自己寄生錯了人,覺得哪怕跟著那個名為嚴舟的老頭子,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跟著這個少年才幾個時辰啊,就要與他陪葬了?
劍經(jīng)之靈對于自己的遇人不淑叫苦不迭,它無奈道:“我也殺不死這個怪物的啊……”
寧長久道:“殺不死也得試試!借我一劍!”
劍經(jīng)之靈無奈點頭。
他雙目再次睜開之時,渙散的瞳孔里又有金光燃起。
九嬰的巨首重重砸下。
寧長久猛然回頭。
他一手扶著陸嫁嫁的大腿,一手持著劍,身子微蹲之后似彈簧般躍起,一劍直斬翰池真人。
哪怕翰池真人此刻處于絕對的優(yōu)勢,他對于這必殺之劍也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而他也早已料到,寧長久會做這殊死一搏。
被料敵先機之后,這恐怖無比的一劍便大打折扣了。
寧長久的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一點生機的光,他如常一樣,似天狗食月般,用劍鋒去填補這點生機的光。
但那個原本的光點卻錯開了。
寧長久黑暗的劍再次落入了黑暗里。
黑暗與黑暗本無區(qū)別。
這一劍便是落在空處了。
劍經(jīng)原本想徹底奪走寧長久的意識,但陸嫁嫁忽然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肩膀,同時她生出手指連點了寧長久數(shù)個穴位,將他渙散的意識拉回來了一些。
寧長久體內,此刻不知是烏鴉還是金烏的生物嘶鳴了一聲,這一鳴似蜈蚣聽到雄雞報曉。
此刻的寧長久轉過頭,怨毒地看了陸嫁嫁一眼,接著他渙散的瞳孔重新凝聚,在短暫的恍惚后恢復如初。
寧長久大口地喘著氣,一顆心依舊懸著。
他看著手中的劍,這劍偏移了軌跡,深深地刺入了修蛇的身體里。
最后的底牌也落到了空處。
身前不遠處,翰池真人伸出了手,以空間的權柄一下子制住了寧長久。
陸嫁嫁的劍體顫鳴不已,也在極力反抗,但因為傷勢實在太重,氣海中根本榨不出一絲靈氣了。
大勢已定。
翰池真人將寧長久扯到了身前,他一把掐住了寧長久的咽喉,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道:“你逃不掉了。”
寧長久手臂一松,陸嫁嫁的身體滑了下來,她順手抹過身前,畫下一道虛劍,回身一劍朝著翰池真人斬去。
翰池真人如今的真實實力不如陸嫁嫁,若非此刻陸嫁嫁受傷太重,他甚至可能被這一劍直接刺殺。
而哪怕如此,這劍上所挾的劍意依舊逼得翰池真人暫退鋒芒。
寧長久得到了短暫的喘息,卻也無力去掙脫這個空間的囚籠。
“你走!”寧長久對著陸嫁嫁嘶聲大喊。
陸嫁嫁看著他,忽然輕輕笑了起來,眼淚奪眶而出。
她沒有說什么,僅僅是一個眼神,寧長久便明白,她是不可能走的。
世界永遠這樣戲劇性,幾息之前分明還是陸嫁嫁在勸著他拋棄她獨自逃走啊……
“師父……你快走啊……”寧長久身軀顫抖,聲音無力地好似低吟。
“你現(xiàn)在知道喊我?guī)煾噶耍俊标懠藜拮齑缴钒祝]上了眼,聲音哽咽,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再畫一道虛劍。
但翰池真人并未給她這個機會。
“你確實是天窟峰百年來最天才的女子。”翰池真人看著她,說道:“你不該來的,情字是每個天才女子的墳墓。”
話語間,一道空間凝成的大劍向著陸嫁嫁砸去。
陸嫁嫁悶哼一聲,她雙手環(huán)于身前,試圖去攔下這一劍,卻被劍氣攪碎了雙袖,身體順著巨蟒倒滑了下去,險些直接摔落,但陸嫁嫁卻以指甲死死地扣在了修蛇的血肉里,她的指甲與鱗片刮擦,盡數(shù)后翻,十指鮮血淋漓,卻沒有絲毫要松手的念頭。
而這短短的時間內,修蛇一直高速地移動著,轉眼之間竟跨過了與南荒分界的紅河。
九嬰過紅河時,一切皆如白骨。
水面的骨影一閃而過。
九嬰一刻不停,向著南荒的中心狂奔而去。
困在空間囚牢里的寧長久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翰池真人,如看一個瘋子,他的眼神似在質問翰池真人到底想做什么?
翰池真人似也覺得自己的宏圖壯志若無人訴說,未免寂寞。
他的神情狂熱無比:“你們知道南荒的中央葬著什么嗎?”
無人回答他,他只能自語:“南荒的中央有個葬神窟……那個深淵里面,葬著一個真正的,可以比肩主神的存在!”
寧長久也曾經(jīng)聽白夫人說起過,因為她就是那個深淵里爬出來的,據(jù)說修為不足的人,根本無法進入那個深淵,每次躍進去,便會重新回到岸上。
翰池真人狂笑道:“那個神如今被稱為無頭神!當年,定是有其他主神背叛了他,聯(lián)合其他存在將其殺死……還砍下了它的頭顱防止它復生!要不然,世上有什么存在可以摧毀它呢……無頭神……無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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