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窈窕珍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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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臉提爸!”金父一拍桌子,氣得咳嗽了兩聲,被妻子輕拍后背,這才冷靜下來,涼涼地開口,“老三,趁著大家都在,把股權分清楚,從今天開始,我沒有你這么個弟弟,金家族譜上也沒有你們一家人了。”
這句話的威力對一個宗親觀念根深蒂固的人而言無疑是巨大的。
連那天股東大會被金窈窕這樣羞辱都沒有暈倒的金老三扶了把墻壁,竟沒能撐住身體,一個趔趄撞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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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宴項目組的第一家店,位于臨江某高端商場頂層,店鋪的裝修已經結束,由于金窈窕的督促,后續工作進展得很快,店內該有的設備一應俱全,只等挑好日子開業了。
店門口有工作人員進進出出地搬東西,基本上都是要進冷庫和可以長期儲存的食材,金窈窕推著父親進店,母親跟在旁邊,陽光透過落地窗灑落在他們一家身上。
金父看著一個四五個人才能搬得動的大箱子被搬進廚房,皺著鼻子問:“什么東西?味道那么重。”
“前段時間我在研發部腌了一批肉,差不多熟了,試營業期間可以拿來做特色菜。”金窈窕解釋完,有些不贊同地朝父親說,“爸,你應該好好養身體的,公司的事情對我來說沒有那么困難。”
金父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我身體哪有那么虛弱。”
說完又嘆:“窈窕啊,你再厲害,也是爸的女兒,爸怎么能看著你一個人處理那些問題。”
金窈窕垂下眼,抿嘴笑了笑,又忽地開口:“爸,三叔他……你這么做,很為難吧?”
說實在的,今天父親堅決的態度令她非常驚訝。
父親的思想有多么傳統,她從小就看在眼里,金家這個家族對父親而言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這些年來,但凡是跟金家有關系的親戚,父親向來是能幫則幫,從不推諉的。因此之前她趁著父親不在用盡一切權利打壓三叔一家,實際上已經做好了等父親回國后被指責的準備。
她萬萬沒想到,剛才父親竟然會親口驅趕三叔一家,且態度如此堅決。
這怎么看,也不像父親會做出來的事情。
金父嘆了口氣,搖頭:“是爸的錯,以前沒看出你三叔的德行,讓你受委屈了。”
“我有什么委屈的。”金窈窕心說三叔那點威脅在她眼中算個屁,笑道,“倒是您,照顧三叔那么多年,我真沒想到您會直接趕他走。”
“有什么不能趕的!他跟你過不去,我還要給他留面子么?!”金父提起這事兒,又顯得有點生氣,緩了緩才轉頭朝她說,“窈窕,你記著,你是我親女兒,你二叔三叔,整個金家,在爸這里,沒有任何人的分量比得上你跟你媽重要。知道么?”
金母在旁邊有點害臊,瞪了丈夫一眼:“說就說,帶我干什么,那么大年紀還肉麻。”
金窈窕卻眼眶一熱,安靜了幾秒后才沉默點頭。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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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金父好奇地打量金窈窕腌的肉:“這也不是火腿啊,才腌了一個來月,怎么就能吃了,而且也不拿出來風干,就這么堆著。”
碩大的豬后腿被食鹽包裹,一條條地疊塞在容器里,和尋常的腌漬手法大不相同,既不熏烤,也不烘干,酒香撲鼻,看起來很有些質地濕潤的意思。
金窈窕喊人搬出來一條,掃干凈豬腿表面的鹽粒,露出果然十分水潤有彈性的表面,拿出噴槍烘烤表皮,豐潤的表皮在火焰下迅速地收縮起來,泛出油脂和類似火腿的香氣。
她解釋:“這是用酒和鹽腌的,所以不會壞,入味也很快,還不會像火腿那么硬。”
尋常風干的火腿雖然香,但質地實在是比較費牙,不乏有喜歡香味卻覺得吃起來費勁的食客,因此大多數時候,火腿都是作為菜品調味的配角出現,或者拿來燜燉,總之都是濕漉漉的吃法。
她喜歡吃軟的東西,有次自己琢磨著腌了一回,陰差陽錯地腌出了一味非常特殊的菜品。
豬腿也不是瞎腌的,首先得選擇相對比較肥碩的,然后風干個幾天,時間和溫度要保證恰好好處,既不能留下太多水分,也不能徹底把濕潤度給烘沒,然后劃開表皮,用酒水浸泡腌漬,再厚敷花椒八角等各色香料混合的粗鹽。
不說腌料,就連浸泡的酒也有講究,高濃度的純釀白酒里還得加入適量米酒,米酒很容易壞,這就更考驗儲存的環境和腌漬的時間。
好在這樣一套下來,得出的美味絲毫不虧待復雜的工序。
短短一個多月的腌漬,豬腿已經入味得恰到好處,切開以后,內里依然彈性十足,片成極薄的薄片以后,鋪在厚厚的筍干上,無需調味,只用大火來蒸。
腌漬的香氣原本就極具侵略性,隨著蒸汽無孔不入地彌漫開,手術后清湯寡水到現在的金父嗅著那渾厚的氣味,口水都差點滴出來。
鍋蓋內輕薄的肉片開始一點點成熟,肥肉部分變成近乎透明的狀態,蒸氣帶著肉汁滲透進底部的筍干里,讓筍干的質地肉眼可見地柔軟了起來。
出鍋的那瞬間,肉香滿溢,金父幾乎坐不穩輪椅,要不是身上有傷,估計兩步就能奔到灶臺前。
他掏出不知道在哪兒找到的筷子,也不等飯到,直接夾起一片塞進口中。
極薄的腌肉被夾起的時候柔軟到微微顫抖,咀嚼的時候,肥肉卻一點不油膩,瘦肉也不干柴,反還有些滑嫩,帶著腌漬食材跟新鮮食材截然不同的風味,口味一點也不遜色多年風干的火腿,實在咸鮮極了。
金父一下餓得不行,端著老婆盛來的飯,立刻想再吃一片,誰知眼前突然伸來一只白嫩的手,將他看中的盤子端起,放到了遠處。
金父:“???”
金窈窕把盤子放在了父親夠不到的地方后,端來另一口湯鍋,打開鍋蓋,摘下手套,無情地說:“爸,你身體還在恢復,不能吃太咸,一片就行了,那是給我媽做的。”
金父往鍋里一瞧,濃濃一鍋奶白色的鯽魚湯,撲面而來的味道也十分鮮美。
然而他很清楚,因為身體原因,這鍋湯里絕對沒有放太多調料,很有可能連油和鹽都放得十分有限。
他接過女兒給自己盛的湯喝了一口,果然十分鮮美……也十分清淡。
剛才那口腌肉的美味在腦海里揮之不去,金父端著碗沉吟片刻,神色如同往日那樣威嚴——
“……再給我吃一片。”
金窈窕:“不行。”
金父板著臉,拿出董事長做派:“……筍干也可以。”
金窈窕:“不行。”
金父看向妻子,金母吃的正香,掃了他一眼,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碗。
金父:“……”
什么溫情,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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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父出面驅逐,金老三最終到底也沒撐下去,轉出股份后徹底被從銘德除名。
其實往大了說,金家也不再有他的位置了。
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怎么的,很快傳出消息,說他用退股的錢轉頭投到了程家,沒幾天,銘德有幾位管理層也提出了辭職,一同離開的還有幾位主廚,可想而知他們是為什么走的。
那幾位主廚里有屠師父的徒弟,因為這個,屠師父暴跳如雷了好些天,拿著電話挨個打過去罵人,甚至還跑到其中一位的家里算賬,嚇得那位徒弟不敢回家,每天輾轉在各個酒店下榻。
金窈窕倒是并不意外,她三叔這么多年的野心,在公司不發展親信是不可能的,這些人離開公司,或許會引發短暫的混亂,但這樣容易就被收買的人,留下來也早晚要成為□□。
好在她警惕性一直很強,這段時間培訓主廚,教授的內容也大多是無關痛癢的火候一類,好比那道燉牛排,真正核心的鹵料,從頭到尾都是她親手調配的,連屠師父都不清楚里頭的材料和配比。為了增強保密性,她還刻意將一些香料研磨成粉狀,除非開了天眼,其他人休想配出一模一樣的東西。
屠師父特地找上金父道歉,說自己沒教好徒弟,給銘德惹下亂子,只希望銘德內部不會因此出現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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