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程鳳臺起殺心-《鬢邊不是海棠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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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鳳臺正色正氣地說:“別聽這狗屁道理!當漢奸的都是不要臉不要命的,你一個唱戲的,名氣再響,能嚇得住他們?他們身邊是怎樣的警衛?更何況,等有一天真相大白了,大家知道你和日本人實際沒瓜葛,這才是給全中國的真漢奸找了大借口,造了大輿論。他們人人都可拿你做例子,說自己有隱衷,受冤枉了。錯殺你一個,遺患無窮!”商細蕊聽得若有所思,程鳳臺又說:“現在滿城的日本軍官,哪個不比你更該死?退一步說,我和坂田有軍火交易,這漢奸當的,不比你危害更深?怎么不敢來動我?不過是受了指使,欺軟怕硬的,還當自己是個英雄!”程鳳臺說著說著,就要動氣:“總之這種人,活著也是添亂。你別管了,睡覺!”
商細蕊哦一聲,重新撲倒在程鳳臺身上,去咬他的耳垂。程鳳臺不敢狠動,屈膝頂開他:“睡你的!都殘了還鬧。”商細蕊腰下一挺,使程鳳臺感受自己的茁壯:“我沒殘,我好著呢!”程鳳臺臉色一變:“我想起這事就火大,你別招惹我!”商細蕊遲鈍極了,沒有發現程鳳臺的嚴峻,還在那晃腦袋撒嬌滿床打滾呢:“你不是不愿意嗎!不愿意你好端端的想這事干啥呀?除非是上癮。”說完還挺得意,還笑。程鳳臺氣不打一處來,翻身坐起就要走,不想和他過了。商細蕊連忙摟住程鳳臺的腰身扳回床上,嘴里說:“不惹你了不惹你了!”掀開被子把程鳳臺塞進去,一手往里一探,他都用不著眼睛看,單一只手就把那襯衫扣子全解了,自己隨后也鉆進了被窩。程鳳臺笑道:“光脫我的衣裳,你不脫呀?”商細蕊沒答話,蒙著頭一頓搗鼓,程鳳臺很快就沒意見了。
凌晨兩點,程鳳臺精疲力竭,陷入熟睡。商細蕊困倦地撐起身體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拉扯平整衣裳,下樓從柜子里取出一瓶洋酒,再走一層樓梯,就到了地下室。矮個兒緋紅的臉,拎著將盡的酒瓶正靠在墻上打盹,高個兒用一根棍子痛打著兇手,打過十下,問他一句:“誰指使的你殺人?”不答話就接著打。他們有著揉搓人的專門手段,說好給程二爺天亮來看,就得挨到天亮,早一步或晚一步斷氣,都不叫有本事。
矮個兒見人來了,擱下酒瓶點頭哈腰的:“商老板呀,您怎么到這兒來了,這兒可不干凈啊!二爺呢?”商細蕊將洋酒遞給他,說道:“我有話要對他說。”一面緊了緊領口,總覺得脖子里躥涼風。
那兇手的臉是腫的,兩手高高吊在天花板上,右手食指已經被齊根斬去,身下鋪著那卷羊毛氈接他的血,只有腳尖險險點地,那人疼得一陣一陣發顫,嘴里喃喃的要水喝。
商細蕊皺皺眉毛:“他還清醒嗎?”一手奪過剛開瓶的酒:“給他喝一口。”
矮個兒笑嘆一聲,忙把酒奪回來:“這時候給一口酒,人就走啦!”說著朝高個兒使個眼色,高個兒找準穴位一掐,那人就醒過來了。矮個兒作了個請的手勢,笑道:“您請便吧!”
商細蕊忍著血腥氣,不敢朝那人多看,看多了要暈血,來回踱了幾步說:“你剛才說的都是狗屁道理!”接著,他把程鳳臺的言論一字不漏地背了一遍,道白似的抑揚頓挫,一唱三嘆,高低個兒都聽住了,末了自己添上一句:“你連我是不是漢奸都沒法分辨,還提什么全中國的漢奸!你這叫什么!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啊!”
這屋里是真沒文化人,高低個兒連連點頭,覺得商細蕊很有道理,更覺得那人不是東西。商細蕊發表完演說,出了惡氣,飛快地向血人瞄上一眼,只一眼就惡心得不行了,說道:“他明白了,送他走吧!”
矮個兒說:“二爺說了,交代誰是幕后指使,才能送了走呢!”
這種養在暗室咬人的狗,除了主人的話誰也不聽,商細蕊想了想,大聲問:“你說吧,是誰指使的你!”跨前一步乍著膽子將耳朵湊近了那人嘴邊,但是怕被咬了耳朵,很快就縮回來:“行了,我知道是誰了。”
高低個兒互望一眼,高個兒抽出一根麻繩,立時就要動手勒脖子。商細蕊叫住他:“你干嘛呢?”
矮個兒說:“不是送他走嗎?”
商細蕊瞪眼睛:“送走就是送走!送出大門口!你們聽不懂人話!二爺的意思我能不知道?”
矮個兒看明白了,這是假傳圣旨來的,搓搓鼻頭,嘿嘿一笑,臉上顯出一股陰森氣。這股陰森氣出現在笑瞇瞇的臉上,因為不協調,顯得格外恐怖,商細蕊心想這兩個人就像戲里的黑白無常一樣。矮個兒說:“商老板這是在難為我們,我們可不好辦啊!”
商細蕊的江湖經驗告訴他,對這兩人胡攪蠻纏沒有用,只有直接來橫的:“我有點功夫在身上,等會兒和你們打起來,天亮了你們怎么和二爺說?”
矮個兒沉思片刻,神色倏忽一動,高個兒突然從商細蕊身后發難,企圖將他就地制伏。商細蕊一轉身就躲過了,并且一肘子打在高個兒臉上,誰也沒傷著誰,只教他們信了他的功夫。
矮個兒臉上頓時去了陰森氣,哈哈笑道:“我和我兄弟在園子里聽過商老板的《霓虹關》呢!可見商老板在戲臺子上的功夫也不假!”手指一揮,使喚高個兒把那人放下來。這次不用裝麻袋,直接扛了走。矮個兒追著掏出一根新手帕給那人包著手,說:“走穩著!別顛下血來弄臟了地板!”商細蕊卻信不過他們,一路跟到門口。高個兒把人朝外頭一扔,商細蕊說:“快滾吧!再見你就打死!”那人艱難站立,跌跌撞撞走出兩步,回頭看了一眼商細蕊,真走了。
“得虧夜里呢,要大白天,這模樣準得嚇死兩過路的。”矮個兒恭維地笑道:“商老板,等二爺醒了問話,你可得保著我們哥倆。”
商細蕊點頭:“都在我身上了!”
等商細蕊這一覺再起來,程鳳臺早已在餐廳吃早飯,面無表情地翻看報紙,喝咖啡。高低個兒垂手站在一旁臊眉耷眼的,身邊立著那卷羊毛氈,一眼看過去,好像是三個由高到低的人。商細蕊見狀,很仗義地大喝一聲:“人是我放的!有話沖我來!”他一路下樓,在樓梯口站定,小來上前替他穿衣裳系扣子。程鳳臺冷笑:“哦!活菩薩來了!小來姑娘別麻煩,讓他自己練練,放虎歸山嘛,以后斷手的日子多著呢!”
商細蕊昂著腦袋坐到桌邊吃起來:“你少陰陽怪氣的!”
程鳳臺嘩啦一抖報紙,面含怒氣地把咖啡杯往桌上一頓,灑出一半在臺布上:“你還知道不知道好歹了?”
商細蕊咬著面包,說:“那小子受過罪了,可以了。”矮個兒適時呈上手帕里包的一截指頭兩顆牙,程鳳臺皺著臉往后一仰,咬牙切齒:“拿走!”
商細蕊停了嘴:“我不想你害人命。”說完吃起來:“反正我知道是誰指使的。”
程鳳臺瞧了他一眼:“我也知道是誰指使的。”
矮個兒一聽,愣了,這小兩口不是玩人嗎?白熬一宿!商細蕊低頭繼續吃,程鳳臺半天沒再說話,等平心靜氣了,打發走了高低個兒,確實也沒有怪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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