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聚會趣事-《鬢邊不是海棠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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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沒有不好的。商細蕊便開始唱。他的嗓音乍破銀瓶一般貫透屋宇,花園里跳舞的音響被戲聲蓋過去。年輕人停下舞步循聲而望,在這深秋的夜里,皓月當(dāng)空,星子稀落,配上一把直上九天的清冽嗓子,真有一種曠然清新耳目一明的感覺。什么圓舞曲小夜曲,跟商細蕊這兒一打比,立刻就淪為混沌之音靡靡之音,不堪入耳了。也只有商細蕊的這副冰雪嗓音,才配得起明月清風(fēng),才是廣寒宮里嫦娥展袖,天上人間共此一曲。
牌室里聊天的聲音都逐漸輕下來,人們都在支耳朵聽商細蕊唱戲。這嗓音太清透,滿室的煙氣仿佛都被它沖散了。程鳳臺叼著煙卷,也在聽。這回聽商細蕊唱戲,就有種微妙的乍遇故人之感,覺得很親切。
一時唱罷一折,外面跳舞的少爺小姐一擁而入都跑了進來。為首的少女深深的看了商細蕊一眼,然后撲到黃老爺身上勾著他的脖子,撒嬌道:“爸爸爸爸,把這位唱戲的借我們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黃老爺拍她一下:“叫商老板!”
“好好好,商老板商老板。我把商老板帶走啦,過會兒再還你!”說著在她爹的腮幫子上親了一口。
少男少女們不由分說推著商細蕊出了門。黃老爺摸摸被女兒香了一口的腮幫子,對周圍人道:“這倒奇了,他們這幫年輕人,幾時也懂得聽?wèi)蛄耍 ?
人笑道:“不聽?wèi)蚴且驗闆]見到好的。見到好的,像商老板這樣的,模樣標致,戲又精到,誰能不愛呢?”這話聽在眾人耳里,莫名的產(chǎn)生了一種曖昧的意味。黃老爺想是極為贊同,拈著胡須瞇眼笑了。
程鳳臺眼看著商細蕊被他們前呼后擁卷出了大廳,細細瘦瘦的一抹月白身影,落了霜的新柳兒一般清俊靈秀,黃小姐貼在他身邊一打比,立即顯得腰圓膀厚,氣息粗蠻的,像個傻大姐。他們途徑麻將室,黃小姐見了程鳳臺,又跑來摟著他脖子道:“程二哥,待會兒出來陪我跳個舞。”
程鳳臺被她撲得往前一傾,嘴里的煙頭差點燙著手背,忙吮了兩口煙,掐熄了火:“不去!”
黃小姐撒嬌道:“為什么呀為什么呀!你跳舞跳得那么好!”
程鳳臺捏捏她的臉,笑說:“對呀!我已經(jīng)跳得那么好了,還跳個什么意思呢。我現(xiàn)在要練習(xí)牌技!”
旁人笑道:“小姐不要纏著二爺,他今晚沒把妹妹帶出來,少了這顆福星,打開局起就輸?shù)浆F(xiàn)在,都輸紅了眼了,萬萬離不得牌桌。”
黃小姐一昂下巴:“那,范漣,你出來!”
范漣今天又與程鳳臺坐了個對家,瞪著牌無比的專心,看起來,他才像是紅了眼的那一個:“我也不去!”
黃小姐柳眉一豎:“喂!你!”
旁人又笑道:“漣哥兒今天手氣絕好,看樣子,是要把他姐夫輸?shù)卯?dāng)褲子呢!他更離不了牌桌了!小姐去外面玩吧,這里煙熏火燎的,別嗆著你。”
黃小姐瞪了瞪范漣,放開程鳳臺就出去玩了。片刻后,商細蕊的冰雪嗓音又亮了起來,不知道唱的什么,好像是玉堂春。
程鳳臺點了一根煙,斜眼看了看范漣:“你怎么不出去玩?怕黃小姐看上你啊?”
范漣瞪他:“在人家里你胡說什么呢!我不出去玩,因為我要把過去輸?shù)亩稼A回來。你呢,這么慘了還堅守陣地,真想當(dāng)褲子啊?”
程鳳臺說:“我?我不喜歡跟小孩子一塊兒。”
旁邊一個桌上的黃家姨太太聽見這句話,扭頭說:“這話可不對,咱們家小姐今年才十七。程二爺呢?二十二還是二十三?才差了這幾歲,就賣起大輩兒來了。”
程鳳臺一嘆:“不說歲數(shù)。我總覺得我老了,給黃小姐當(dāng)?shù)加懈挥唷!边@句話明顯是吃人豆腐。黃家姨太太背過手來笑著打了他兩下:“給她當(dāng)?shù)浪滥懔恕!?
范漣跟著他嘆道:“我總喜歡與你混,便也覺著自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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