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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章 最先預(yù)言示警之人,我算欠那小子一個人情?-《唐末大軍閥》

    本來羞怒已極的李克用定要立刻向朱溫發(fā)動反擊,根本不聽旁人勸解。可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眾軍騎在雨夜中疾馳,揚得泥點飛濺。而李克用瞪目望向那一撥仍是由封禪寺方向趕來的軍馬,瞧見為首那人不由一怔,隨即急聲道:

    “夫人!你怎么來了?胡鬧!我正要統(tǒng)領(lǐng)兵馬去取朱溫狗賊首級,你一個婦道人家,廝殺兇險難以照應(yīng),又豈可置身于陣前?”

    “夫君說我是婦道人家,卻不還是出征時卻不還是常攜我從于軍中?方今危難緊要之時,我又怎能不來?”

    引著這一撥軍馬疾行而來的竟是個婦人,本來這一路上居于廂車當(dāng)中,因李克用家眷的身份,先前也未曾拋頭露面與朱溫、趙犨、李天衢等人相見。可如今形勢緊迫,她冒著雨外披蓑衣也不免內(nèi)衫浸濕,渾然不顧腿上濺得泥點污物,一路驟馬疾馳于隊列前面,竟然騎術(shù)也甚是了得。

    為這婦人生得劍眉星目,體態(tài)修長,雖然五官端正俊俏,可此時她面色凝重,竟也有著股教軍中將士不敢小覷的凜然英氣,身手英姿颯爽,也透著種殺伐果斷的干練,卻正是李克用的結(jié)發(fā)正妻劉銀屏(后唐太祖李克用正妻名諱正史未曾記錄,按傳統(tǒng)雜劇《珠簾寨》稱呼喚之)。

    劉銀屏眼見自己的丈夫李克用那副恚怒至此而不肯罷休的模樣,她長聲一嘆,隨即又勸道:“天幸夫君未曾教奸賊害了性命,而知夫莫若妻,我就想到夫君不肯暫且忍受,聚攏得親隨兵馬,必然急于要攻殺朱溫報仇。可那奸賊既已動手,容不得心腹大患逃脫,夫君反而引兵去打,不是正遂了他意?

    而且夫君本為國家征討巢賊,怎奈宣武軍陰險不仁,意欲加害,也早有準(zhǔn)備,何況就算夫君占理,朝廷無法辨名期間曲直,倘若擅自進攻,朱溫陰險狡詐,反倒有說辭混淆視聽。如今我等也只得先忍住今番恥辱,返回河?xùn)|,整頓軍隊,一面徐圖再戰(zhàn),一面訴之朝廷,待天下人知是朱溫構(gòu)害同僚,夫君師出有名之時,再圖謀報仇不遲......”

    說起來李克用統(tǒng)領(lǐng)隨行兵馬先至封禪寺休歇安頓之時,史敬思便曾笑言將李天衢所言轉(zhuǎn)述于自家主公。本來李克用對李天衢印象還算不錯,可聽聞那小子竟說自己在朱溫的地盤言行跋扈,只怕不妥,還須多加小心,李克用的牛脾氣反而又來勁了,直斥李天衢黃毛小兒,僥幸誅殺黃巢立下大功,倒也敢矜功自伐,就憑他怎配對老子說三道四?

    可是這些話李克用雖然沒聽進去,他那在旁聆聽的正妻劉銀屏卻聽進去了。

    揣摩朱溫的為人秉性,而既是自家夫君,劉銀屏當(dāng)然也十分清楚李克用甚是看不起朱溫。這般時節(jié)藩鎮(zhèn)節(jié)度之間相處攻殺已是常態(tài),那么對方意圖在自己的地盤謀害強大的競爭對手,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所以李克用雖然聽不進勸,可劉銀屏卻暗中授意教史敬思、薛志勤等將官多帶二百親兵入汴州開封赴宴,且在上源驛中嚴(yán)加戒備。同時又派數(shù)名輕騎哨探卸甲喬裝,至臨近開封的村坊關(guān)注城內(nèi)動靜。

    只一夜的功夫,當(dāng)然無事最好,也免得與宣武軍枉自沖突。但一旦城內(nèi)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開封距離封禪寺十幾里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yuǎn)不遠(yuǎn),也能立刻做出反應(yīng)。

    而李克用好歹還肯聽自己妻室的勸,聽她大概說過前因不過,雖然對朱溫的切齒恨意分毫不減,可也能漸漸冷靜下來,不至因暴怒而盲目到要與朱溫立決生死,他思付了片刻,倒不住訕笑了聲,心中又暗付道:

    俺未被朱溫那狗賊害了性命,非但是因史敬思、薛志勤與一眾親兵抵死護衛(wèi),還有夫人預(yù)先思慮的謹(jǐn)慎。可他們也是因李天衢所言心生提防,如此想來...我這也算是欠了李天衢那小子一個人情?

    ......李克用到底還是忍下心中惡氣,率領(lǐng)隨從部眾立即撤軍。而朱溫麾下追兵到底多以步軍為主,腳程遠(yuǎn)不及河?xùn)|軍馬,難以追趕上星夜疾馳的李克用所部騎軍。但朱溫仍然不肯罷手,立刻又遣人傳報附近州府、鄰道藩鎮(zhèn),說李克用已經(jīng)身死,沿途但凡遇見冒充河?xùn)|軍馬的官軍部曲,還望截殺剿滅。

    如此李克用猶如喪家之犬一般,一路九轉(zhuǎn)十八彎的疾行奔亡煞是狼狽。好歹終于返回河?xùn)|藩鎮(zhèn)下轄軍州,便先后上表唐廷,奏說朱溫“妒功疾能,陰狡禍賊,異日必為國患”,請裁決討伐宣武軍,并已派胞弟李克修、李克勤又統(tǒng)領(lǐng)上馬軍馬挺進至河中地域待命。

    到底沒殺成李克用,既然已撕破臉皮的朱溫索性又使出以往潑皮無賴的手段,睜著眼說瞎話回復(fù)李克用遣來問責(zé)的使臣道:“朝廷自遣使者與楊彥洪為謀,彥洪既伏其辜,惟公諒察”...黃巢大禍方除,而河?xùn)|、宣武這兩撥剿除巢賊反軍的主力卻又反目成仇,唐廷也唯有做和事老勸和試圖平息此事。

    而朱溫與李克用一個百般抵賴,死活就是不認(rèn),一個隔空叫罵,屢屢向朝廷上書要討個說法的相持階段,上源驛事變這一樁駭人聽聞的大事流傳開來,自然也已傳到了陳州宛丘那里去。

    本來都是協(xié)同討滅黃巢的藩鎮(zhèn)節(jié)度,而且不久前尚還在他們眼前談笑風(fēng)生呢,卻忽然反目突下殺手,實則趙犨、趙昶、趙珝哥仨或多或少對朱溫也仍有些非議。

    可李克用說到底也并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唐廷忠烈臣子,當(dāng)初他與其父率沙陀眾部襲擾州府、不服王化,也是得朝廷赦胥認(rèn)命,才得以入關(guān)征討黃巢,得了統(tǒng)御河?xùn)|藩鎮(zhèn)的名分。李克用又待趙家兄弟三個的態(tài)度也有些輕慢,而如今這世道各處藩鎮(zhèn)誰都有些劣跡污點,哪里還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物?是以無論是宣武軍將官楊彥洪私自行事也好,朱溫親自下令也罷,趙犨等人雖頗有微詞,但也并沒有影響到陳州如今對于宣武軍的依附關(guān)系。

    至于李天衢早先便知朱溫必定要翻臉反目,趁著地主之便對李克用突下殺手。而唯一讓他感到有些訝異的是,李克用愛將史敬思竟然沒有因為護主殿后而力戰(zhàn)身死,上源驛事變與原本的軌跡相較到底出現(xiàn)了一些變數(shù)。

    由于此事鬧得天下轟動,陳州這邊得到的消息是,史敬思雖然拼得傷痕累累,性命垂危,但好歹保住條命在返回河?xùn)|。而他這個河?xùn)|藩鎮(zhèn)治下安慶九府都督是死是活,就算不會對天下大勢走向構(gòu)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影響,但是以史敬思的資歷與李克用對其重視的程度而言,于河?xùn)|方面全力班底的構(gòu)建上,以后也似乎也將形成十分深遠(yuǎn)的影響。

    李天衢又細(xì)細(xì)思量一番,暗付李克用好歹仍保得命在返回河?xùn)|藩鎮(zhèn),仍能夠成為一方壓制朱溫實力做大的重要力量。如此也仍能夠按我先前的設(shè)想謀劃下去,再加上史敬思僥幸得以生還,考量到他為人秉性,以及在河?xùn)|眾將中相對我最為友善的態(tài)度...這倒也都是我樂見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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