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我一輩子欠你的-《他的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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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寧眉目疏淡,表情看上去有點冷。
“在你失蹤,我媽自殺后,后來有一天深夜,應該是凌晨三四點鐘,我又失眠了,看到舅舅房里有燈,我推門進去,發現他趴在桌上睡著了,手邊是一本厚厚的法律書,還有他做的筆記。”
顧湛問:“他筆記上寫的是什么?”
“他認為案子的奇怪之處。”
許一寧表情微妙的扭曲了一下,“那一刻,仿佛有道光照進了我的腦子里,我突然想,如果哪天你回來,發現是法官搞錯了,顧叔叔不應該判死刑,會不會對我媽,對我的恨,少一點。
我們……我們曾經那么好!”
“那么……”他啞著聲問:“你做律師,學刑偵,也為了我哥的案子。”
許一寧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我的心理醫生告訴我,人心里一旦沉了一塊石頭,除非得把那塊石頭搬走,否則永遠都好不了,我想搬開它,我不想到死,這塊石頭都壓在我心上。”
顧湛深垂下頭。
此刻,他已經無法直視許一寧的眼睛,每看一眼,就像在他心上捅了一刀,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痛不欲生。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問出了他這幾年來最在意的一個問題:“你為什么回許家?”
“因為我媽!”
許一寧的眼睛慢慢濕潤了,“我媽從許家回來就自殺了……她那樣一個堅強的人……我不相信,我死都不信!”
“許,許一寧,我,我能抽支煙嗎?”
顧湛突然結結巴巴地問。
“能!”
顧湛低頭點煙,一下沒點著,手心攏了攏才點著,“那塊石頭,你搬得累嗎?”
“累!”
多一個字都沒有,因為都已經熬過去了,難的,苦的,累的隨著時間埋在了地下,經年累月,心如結繭,不必再拿出來細說。
顧湛卻因為這一個字,緩緩吐出的煙霧里,雙眼泛紅,由愧生淚。
許久,他又問:“疼嗎?”
許一寧怔然,先是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好一會才明白過來他問的是什么,“疼的,但沒有八年前疼。”
八年前,那才是抽筋扒皮的疼,疼得她把所有的淚都流光了,麻木了,顧湛視線模糊,不知何時,他淚流滿面,扭過頭,不想讓她看見,淚卻涌得更兇了。
人的一生不過幾十年,轉瞬就過去,仿佛浮光掠影,這八年本應該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她卻只用來搬一塊石頭。
許一寧,你他媽噠……顧湛忽然把抽了半截兒的煙掐滅,猛的一把抱住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許一寧任由他抱著,看著他,沒說話,眼里的淡漠,卻又分明把話都說盡了。
八年,她有脫力的時候,有撐不下去的時候,有痛苦絕望的時候,不過是憑著一股子意念死死的咬著牙不愿意放手。
對不起這三個字,太輕飄了,就如同顧湛從前對她說過的那些誓言--現在,她根本不需要了。
顧湛把她抱得更緊了,雙腿跪了下去,跪得太過用力,以致他的骨頭“咯咯”作響。
他惶恐極了,生怕她輕輕推開他,那便是萬劫不復,他覺得自己活了三十年,從未這樣難受,這樣后悔過。
“現在,石頭都搬走了嗎?”
他的聲音,一如八年前,叛逆褪去,只剩下藏得極深極深的溫柔,許一寧心想:我從前就是一頭扎進去,溺斃在里面,只差一點就被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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