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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急剎車，車子還是撞到了路邊的鋅樹，“哐”的一聲，車頭癟了進(jìn)去。

    亞瑟從后座飛起，一下子滾到了前排，腦袋撞在了中控臺上，一陣劇痛傳來。伍德沒有系安全帶，撞到了擋風(fēng)玻璃上，額頭被撞出了血，昏了過去。亞瑟情況要好一些，他撐著胳膊起身，摸了摸腦袋，有些暈，但沒有大礙。事情發(fā)生的很突然，駕駛員馬修突然失控，路上什么都沒有卻猛打方向盤，還好剎車比較及時，否則會撞的更加嚴(yán)重。

    收音機(jī)里還播放著電臺的解說，紐約尼克斯隊在比賽的最后關(guān)頭反超了比分，“86:90，86:90，尼克斯隊實(shí)現(xiàn)了逆轉(zhuǎn)，他們在麥迪遜拿下了半決賽的首場勝利，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一個好的開始……”解說員很激動，雖然贏的很艱難，雖然對面沒有邁克爾-喬丹，但對手畢竟是公牛。

    亞瑟看了看馬修，他撲倒在方向盤上，和伍德一樣暈了過去。可他的腦袋上沒有傷口，因?yàn)橄盗税踩珟?，這種撞擊速度，安全氣囊都沒有打開，沒有理由暈過去。亞瑟擠回后座，再探過身來拍了拍馬修的臉，他不像是暈倒，更像是睡著了。他怎么會睡著了？

    上車之后兩人并沒有交流，亞瑟只是和伍德閑扯了兩句，完全沒注意這個開車的司機(jī)。他很瘦，面頰和眼窩都凹陷下去，頭發(fā)長長卷卷，亞瑟懷疑這家伙開車前是不是吸粉了，把腦袋給吸迷糊了。連著拍了好多下，馬修漸漸轉(zhuǎn)醒，他一睜眼看到了亞瑟，還有他那雙黑色的，如同黑夜一般的眼睛。

    “眼睛，眼睛，眼睛……”馬修嘴里喃喃地，直呼了幾聲“眼睛”。

    “你在說什么？你是不是吸粉了？清醒一點(diǎn)，清醒一點(diǎn)！”亞瑟隱約聽到馬修在說“eye”，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懷疑這貨很可能是毒駕。路上并非只有他們一輛車，有路人朝這邊走來，有人拿出手機(jī)報警，如果被警察發(fā)現(xiàn)毒駕就麻煩了。亞瑟用力搖了搖馬修，馬修才從剛剛的幻覺中徹底走出來。

    那令人恐懼的天空之眼，印刻在他的腦海中久久無法抹去，他晃了晃腦袋，看到暈過去的伍德，又看了看亞瑟，回道：“沒有，我沒有嗑藥，我只是…我只是突然迷糊了，迷糊了……”

    說著，馬修重新發(fā)動了汽車，掛倒檔，把車從馬路牙子上開回到路上，按了按喇叭驅(qū)趕開周圍的路人，重新朝著華盛頓大橋的方向駛?cè)ァ?

    “去醫(yī)院，他撞傷了?！眮喩岏R修開車去附近的醫(yī)院，馬修卻搖頭，道：“我要先送你回去，然后再送他去醫(yī)院，他沒事，會好的，會好的?！苯又?，馬修就一言不發(fā)，加大油門朝著曼哈頓駛?cè)ィ糁榈绿傻乖诟瘪{駛座上，不知是死是活。

    亞瑟沒有再多嘴，這個馬修看起來不太正常，他面目沉郁，外面的燈光從他刀削一般的臉上一道道劃過，如同一尊雕塑。車很快開到了華盛頓大橋，馬修避過了路上的兩輛警車，他不想被警察察覺出異樣。上橋后，馬修加快了速度，亞瑟坐在后排都能感覺到有微微失重的感覺，這個馬修的車技相當(dāng)好，但他看起來很著急，著急把亞瑟送回去。

    僅僅十五分鐘后，馬修就把亞瑟送到了小意大利區(qū)的公寓門口，伍德還倒在副駕駛位上沒有醒來。他的額頭在汨汨地往外淌血，肩膀都被染紅了，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臨下車時，馬修問了一句，“尼克斯和公牛誰贏了？”

    “尼克斯，90:86，贏了4分?！?

    “謝謝?！瘪R修淡淡地說道，等亞瑟下了車，他便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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