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薛箏相信,池長庭并沒有想與齊國公府不死不休,一是為池棠和太子,二是因為已故的齊國公夫人。 薛令可以抹殺齊國公府對他的所有恩惠,唯獨抹不去齊國公夫人對唐氏的救命之恩。 事實也不出她所料。 沒過幾天,就得到了池長庭的回復。 得到回復后,薛箏自嘲地笑了笑,點起火盆,將池棠送來的信燒了。 沒用。 縱然時隔多年,又有諸多顧忌,池長庭不會再如唐氏剛死時那樣瘋魔,但也不可能輕易放過。 罷相,讓爵,離京——這是池長庭收手的條件。 父親沒有理由會答應這個條件,她也不答應。 薛氏又不是不敵池長庭父女,何至于被逼迫得一身白衣離開京城? 太子再偏心池四,也是一國儲君,日后還是一國之君,他不會愿意見到池長庭于朝堂上一手遮天、排除異己。 薛家和池家爭斗不休的話,占上風的那個才是輸。 只要父親稍作退讓,便能讓池長庭進退兩難。 可惜,變故來得太快—— “宮里出事了!”韋凝之難得一見的神色凝重,哪怕面對著她,右手也不自覺緊按刀柄。 “你要進宮?”薛箏看著他的右手問道。 韋凝之來之前,已經陸續有一些消息傳到了她這里。 距離齊國公府較近的通化門和春明門已戒嚴,其余城門暫時沒消息,但已有家奴見到禁軍奔去。 至于宮門,她也派人去探了,只是還沒得到回音,韋凝之就來了。 韋凝之抬手撫著她的發鬢,點頭“嗯”了一聲,低聲道:“我來時聽說太子親自領了東宮禁衛闖太極宮——” “出什么事了?”薛箏心驚肉跳。 韋凝之卻只搖頭:“不知,雖然有不少禁軍去了諸城門,但往宮里去的人更多——” “那你就別去了!”薛箏脫口而出。 韋凝之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他容貌有些陰柔,平時笑時總似一肚子壞水,這一笑卻有些傻氣,倒是薛箏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 眼見薛箏就要惱羞成怒,韋凝之扣住她的后腦狠狠一吻,松開時咧嘴而笑:“你男人可不是縮頭烏龜? 這么關鍵的時候不去? 日后怎么分一杯羹?” 薛箏冷哼道:“去了也未必分到!” 他一雙眸頓時流光溢彩,又狠親了一下她的臉? 笑道:“知道認你男人了? 有進步!” 換來薛箏一記白眼。 此時,又一隊禁衛從鄰街跑過? 馬蹄震地。 韋凝之的下屬將領也上前含蓄催促,他才戀戀不舍地囑咐:“好好待在家里? 關緊門戶? 等我出宮再來看你!” 薛箏原是想再頂他兩句,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只淡淡“嗯”了一聲。 韋凝之春風得意地走了。 在這種疑似要宮變的時刻? 他這么春風得意地進宮? 活像他能登基似的,看得薛箏好笑不已。 不過這種時候,他還惦記著來見她一面,這種感覺……還是挺爽的! 薛箏彎著唇角往里走,覺得自己也有點像夫君能登基似的…… …… 韋凝之是兩更天的時候回來的? 和齊國公以及她的諸多兄長姐夫一起,直接去了齊國公的書房。 薛箏正嘀咕這廝是怎么混進來時? 齊國公派人來請她過去。 她到門外時,正逢屋內眾人走出? 韋凝之也在其中,沒有一個人神色輕松。 “今天發生什么事了?十一哥和九哥呢?”薛箏拉住薛十悄聲問。 “陛下駕崩了!”薛十壓低聲音答道。 “是誰?”薛箏屏息追問。 她猜測了一整天? 也沒猜到這一步。 皇帝死了? 必然很多事要等著太子處理? 薛十一和薛九是東宮僚屬,沒有一起回來也正常。 薛十沒有回答她第二個問題,面色古怪地搖了搖頭。 薛箏看向他身旁的韋凝之。 韋凝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笑容。 …… “弒君這樣的大案,沒有經過重重審訊,豈能輕易下定論?”齊國公回答她的問題時,唇角仿佛帶出一抹笑意,燭光下,有些陰森詭異。 薛箏不禁蹙眉,暗自猜測父親喚她過來的目的。 “甘露殿外的人進去時,陛下已經沒了,殿內只有三個人,周儀、秦歸——”齊國公頓了頓,“還有池四!” 薛箏心中猛地一沉,皺眉道:“陛下駕崩,太子不日就要登基了,父親打算在這種時候對池四下手?” 齊國公微微笑道:“原本也沒這個打算,不過天賜良機,放過了可惜?!? “父親覺得太子會如何反應?”薛箏覺得他簡直瘋了,跟池長庭過不去還能視作朝堂之爭,對池棠下手,不是存心去觸太子的逆鱗? 齊國公笑了笑,道:“太子當然不高興,可這事卻不能順著他,只要沒了池四,日后什么都好說?!? 薛箏渾身涼透,半晌無言。 她才剛想著池長庭若放肆報復齊國公府定會惹惱太子,沒想到更放肆的是她的父親。 “太子那么喜歡池四……”她低聲道。 “再喜歡也無濟于事!”四下無人,齊國公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笑容,“皇帝私下召見池四,死時衣衫不整,當值的宮人都看見了——” “父親!”薛箏大聲打斷他,“我不答應!” 高聲震得胸口激蕩,連呼吸都生疼,指甲深深掐入手心,眼前陣陣發黑。 阿棠…… 那樣小小軟軟的女孩兒,狗皇帝怎么敢…… 還要算計她,利用她,怎么可以? 她不答應! 齊國公斂了笑容,冷冷看了她一會兒,道:“你姓薛!” 薛箏咬緊牙根,嗓音微啞:“父親,不能逼人太甚,池長庭、池長庭會殺了你!” 齊國公目光一縮,依稀露出懼意。 薛箏趁勝追擊:“父親,池長庭顧忌著池四,就只會明面上和我們過不去,明面上,我們何須怕他?可要是池四出了什么事,池長庭撕破了臉,那可就防不勝防了!” 齊國公若有所思。 薛箏咽了咽口水,繼續勸說:“還有太子!父親,太子是儲君,馬上就是君了,他有多喜歡池四你也知道,散布池四和、和太子生父的謠言——” 她猛地咬住顫栗的牙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