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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了一輛馬車，朱弦依舊倚著車門而坐。

    她瞥了一眼車內(nèi)情形，低聲嗤笑：“不是中了邪吧？”

    和她同坐車門外、負(fù)責(zé)駕車的青衣沒有應(yīng)聲，但也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心里同樣震驚。

    哪個(gè)中了蛇毒的姑娘最后還是上了這輛馬車，這輛池長庭專為女兒定制、等閑不讓人碰的馬車。

    而且，是池長庭親手抱上來的。

    簡直驚碎一地下巴。

    商陸把過脈、查看過傷口后，松了一口氣，道：“毒已經(jīng)清出來很多了，只剩一些余毒，應(yīng)該沒有性命之憂。”

    池長庭一雙眼睛釘在了那布衣姑娘臉上，眸光沉沉，沒有說話。

    池棠只好代他謝過商陸，又問：“她什么時(shí)候能醒？”

    商陸小心翼翼看了池長庭一眼，遲疑道：“這……不好說——”突然見池長庭轉(zhuǎn)眸過來，忙大聲道，“不過你放心！一定會醒的！她不醒我就不走了！”

    朱弦嗤笑了一聲，道：“我這是撿了個(gè)什么菩薩？”

    池長庭轉(zhuǎn)頭看她，低低說了聲：“多謝。”

    朱弦臉色變了變，冷笑道：“真是見鬼了！”倏忽間，拂袖而去。

    “朱師叔好像生氣了……”池棠訥訥說著，看了父親一眼。

    池長庭淡淡“嗯”了一聲，目光又挪回布衣姑娘的臉上，眸中情緒萬千。

    這是一張蒼白清秀的臉，下巴有些尖瘦，細(xì)眉，小鼻，淡唇，整個(gè)人看起來輕飄飄的，好似隨時(shí)就沒了一樣。

    他看著，神色漸露悲傷，情不自禁抬起手，撫向那姑娘的臉。

    池棠心里突了一下，忙喊道：“爹爹！”

    他身子一震，手猝然停在那姑娘的臉側(cè)，隨后收了回來。

    “爹爹——”池棠拉住他的袖口，生怕他再控制不住自己，“她就是長得像而已，你不要、不要……不要這樣……”

    他“嗯”了一聲，神色恢復(fù)了淡淡。

    池棠還是沒有松開，心里莫名不安。

    ……

    傍晚時(shí)，到了驪山行宮。

    他們會在驪山住五天，進(jìn)行每年一次的冬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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