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兩人這下子是一點猶豫都沒有了。 他們也回過味來了。 現在兵好找,軍營里的讀書人卻壓根找不來。 其實一開始軍營里的文職還是很好找人的,奈何這幾年打仗打的多,不是跟叛軍打,就是跟隔壁趙國打,時不時還要跟隔壁的隔壁打打。 文人都不怎么愛動彈,身子也相對弱一些,哪有他們這些鐵漢子來的結實硬朗。 就好比他們軍營。 換個地方駐扎,天氣太冷了,賬房先生死。 打仗打贏了,大家慶祝一番,喝多了酒,賬房先生死。 敵方偷襲,朝著他們軍營射箭,賬房先生死。 據說別的將軍名下也沒有這么慘啊,至少不是他們的賬房先生一樣,說死就死,死的壓根沒人再敢來應聘。 一個賬房先生,還成了什么危機重重的職業了。 將軍找賬房的時候一向困難,他們是朝廷的人,又不是土匪,又不好強行綁來一位賬房。 但偏偏每一個主動來投的都死的凄慘,可以想見,短期內,不會有賬房愿意來軍營了。 這個時候他們要是帶去一位穿著不錯,談吐不俗的先生去舉薦,那功勞,怎么說也有個舉薦之功吧。 紀長澤還在推辭:“算了吧,我就買便宜的,不過就是一件衣裳罷了,其實我不挑的。” “你不挑我們挑,掌柜的,趕緊,把你們這店里最貴的讀書人衣裳拿出來給我們兄弟看看。” “別別別,這太破費了。” “誒呀破費什么,你們讀書人就是磨磨唧唧的,掌柜的,快著點啊。” 紀長澤:“但是我這身上都是塵土,臉上也都是血,就算是換了衣物,看上去恐怕也不太搭調。” 這倒是個問題。 “掌柜的,澡堂子在哪?” 于是最后,等到三人一起從澡堂子里出來的時候,紀長澤已然從頭到尾都換了個人似的。 他穿著嶄新清雅的長衫,鞋幫子也白白凈凈,身上也搓洗干凈,將外面的死皮臟污去掉,露出了里面的白皙來。 兩個小兵從他開始將黑手臂洗成了白手臂時就一臉的一言難盡,等著紀長澤換上衣物,又束上了發帶重新站在他們面前時,就更加懵逼了。 這人,洗澡前和洗澡后怎么這么不一樣。 看著的確是一副讀書人模樣,有點像是他們小時候去城里時見過的富貴人家小少爺,那渾身氣質,明明看著溫和極了,可他們卻全然不敢靠近。 紀長澤沖他們微微笑了一下,兩人都被笑的不敢吱聲。 他們想著,這可能就是對讀書人的敬畏吧。 處于對讀書人的敬畏,回到村子里,挖了半天坑的他們才終于問:“為什么你不下來幫忙?” 紀長澤站在坑邊上看著里面正在忙活的他們,溫聲回答:“我怕把我身上的衣服弄臟了,到時候豈不是又是白折騰。” 有道理啊。 兩人正想著,就見上方那書生作勢要下來:“看你們累得很,不如我還是下來幫幫你們吧。” “別,千萬別,你身上的衣裳若是臟了,那還得再買,我們可沒錢買了。” 紀長澤被勸阻,于是只能站在坑邊,態度很好的說:“那我就站在這幫你們鼓勁。” 等著尸體一個個的裹著草席被抬進去,兩人湊在一起,看著那換上一身衣服后果然一看便是讀書人的紀長澤站著坑邊,將手里的一把土揚下。 “你在做什么呢?” “塵歸塵,土歸土,來了這世上一遭,總要有人送送他們。” 紀長澤拍拍手上的土,重新望向兩人,笑道:“既已處置妥當,我們便去往軍營吧。” 兩人跟在了他后面;“你不是不想去軍營嗎?” “二位仁善,總不會害我。” 兩個小兵心虛了。 他們想著拿紀長澤做軍功,結果這人居然還覺得他們仁善。 “咳咳咳,其實我們軍營里的賬房先生一個個是有點短命。” “既短命,那就是他們的命。” “你不怕你也短命嗎?” 聽到這話,紀長澤回頭沖著著他們一笑:“短命的人命都捏在別人手里,我的卻在我自己手中,如何能短?” 兩人:“???” “哥,他在說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過意思應該是他不怕賬房短命,還是要去軍營。” “那可他真是個好人,竟這樣都愿意去。” “等到去了軍營,我們盡量照拂他一下吧,對了,他叫什么名字來著。” 穿著兩人給買的衣裳的紀長澤欣然接受了他們對自己的“好人”評價,順帶互通了一下姓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