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成竹-《無論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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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這句清淺的回復,可以說是里子面子都不留情地重重一耳光扇在他們臉上,讓來這幾位高門士族們頭暈目眩,幾乎都要站不住。
華薈凝視著面前梨渦清淺,優雅淡然的女子,心中由然生了一股恐慌。
從當年光武帝劉秀依靠豪族起家時,歷朝帝王便立下優待士族的政策,至曹魏時,更是用九品中正制將士族權益寫入法典,被所有士族共同維護。
甚至匈奴漢國的劉淵劉聰,也是同樣拉攏他們這些士族,就是因為沒有他們,國家便無法運行,他們掌控著土地與人口,只要聯手,便可以讓州牧郡守政令難出治所——每個下去收稅的小吏、清點糧草的人手、都是他們的家奴旁系,只聽主家指揮。
可是這魏瑾,卻無視了這一點,她將貴重珍惜的書本之物肆無忌憚的教授小民,依仗這些毫無品德,不知治世之法,只會計利的小吏維持治下,反而盤剝敵視他們這些士族。
如今更是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們和作的可能的,更可怕的是,她有這樣的實力。
思及此,華薈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苦澀:“刺史此法,未免太過,畢竟民心一失,便再難得了。”
“吾此處,不以中正取士,”魏瑾一針見血地戳穿他們的來意,淡漠地道,“吾非靈帝,以錢財得其位,更不可行,當初你等投入坊中多少,可去我治下取回,其他的,就不要多事。”
她這里,不走九品中正那套,更不可能用錢換官位,這些人要是撤資更好,就當是給治下投了一筆無息貸款,讓治下的大多作坊都被國有控股,不愿意的,繼續賠下去,她也不會有意見。
華薈一時啞口無無言——以前遇到的都是優雅名士,大家說話時都是語帶機鋒,玄之又玄,便是撕破臉,也是合合氣氣,最多陰陽怪氣諷刺兩句,哪像這女人,一點余地都不留下。
若是旁人,他大不了轉身就走,不用給對方留面子,但如今卻是不行,他身為高唐華家之主,今后一大家子人都要在這女人治下討生活,一大家口的身份地位都需要官位支持,沒法如竹林賢士那樣隱退的。
是以,他只能忍下屈辱,屈下頭顱,面色溫和地道:“那敢問刺史,那有才之士,如何才能為幽州治下所用?”
“吾之治下,以試取才,”魏瑾并沒有將士族完全拒之門外的意思,大方地告知,“精通算學、公文、民生三術,通過考察試度之人,方可為吏,選吏拔官,則為良才,受吾用之。”
華薈和身后的一群士族們都被這簡單的言語驚得幾乎顫抖起來,過了好一會,華薈才微微抖著唇,帶著最后一絲希望詢問:“便無它法?人皆可去?”
魏瑾指尖輕點桌安,平靜地道:“無它法,皆可去。”
華薈老邁的軀體微微一晃,目光深沉,凝視著魏瑾,仿佛想看穿面前的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妖魔鬼怪。
四目相對間,一者平靜,一者洶涌。
終于,華薈敗下陣來,他的高大筆挺的身軀仿佛在瞬間被抽空了力氣,帶上了一絲佝僂,他發出深深地嘆息:“此舉,亙古未有,太過驚世駭俗,恐招天下人非議。”
以考取士,固然可以得些人才,卻絕了蔭官、舉薦之一途,斷了士族相互推舉的關系網;不分出生貴賤,人皆可去,更是對士族特權的踐踏,會被所有士族抵制。
魏瑾對此只是淺淺一笑,道:“這世間的未有之事,總得有人去做。”
華薈苦澀一笑:“如此,便祝刺史心想事成了,老夫告退。”
……
于是魏瑾與幽州士族的初見便由此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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