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發力-《無論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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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姑娘恩義,”少年澄澈的目光凝視著她,幽幽道,“想是你還年少,有所不知,這傷寒不僅無治,且極是易染,一人有疫,便能傳盡城池,白骨遍野,我們與那三人一路從趙地而來,必然難逃,您用糖幫了我與小妹,我便不能忘恩負義。”
靜深這才想起如今是古代,卻沒有放手,而是轉頭問起王二:“你那青霉素能用不?有用不?”
王二淡然道:“這不沒人試驗么,用用不就知道了。”
他青霉素早就做出來了,只不過最近莊里沒什么人感染,這些玩家也不愿意讓他試驗一下,這不就只能放著。
“聽到了么,”靜深笑道,“治不好,再跳河也不遲啊。”
王二淡定道:“嗯,你們,都跟我們來吧。”
這些可能染疫的流民當然是不可能直接帶進塢里,林孟楠將他們帶到一處背風的山坡上,讓人帶了鍋,用粟米混得麥糊,再加了些糖、豆芽,熬煮了一鍋看著就很頭大的東西,分給了他們。
讓他們休息了半個時辰,恢復了些體力后,這才指揮著他們用鋤頭在地上挖了一個坑,下邊墊上干燥的麥草,上邊支上兩根細木頭架子,搭成一個窩棚,讓他們暫時住著,只要確定沒病,或者病治好了,就算是入伙。
對這些流民來說,只要能吃到東西,所求無不應。
林孟楠最近已經有了些種田心得,看他們畏懼又帶著點希望的眼神,分了些活讓他們干。
事情也不多,大多是把砍下的木材刮皮、用麥草編成席子掛在窩棚前擋風、把山溪挖一條小溝過來做水源、挖個大坑做廁所,規定吃飯前必須洗手等等。
王二還告誡他們:“傷寒疫氣是自水中而染,疫氣在人腸胃中生,順腸而出,出而染水,人飲水入腸胃,便自此生生不息,染盡人畜,只要水不染上疫氣,便能安然無礙。”
流民們好不容易有了一線希望,當然滿口答應,無所不從。
玩家們商量一下,這個月他們已經知道這些npc土著們有多蠢,然后決定留下幾個人看守,免得他們陽奉陰違。
靜深和林孟楠是提議人,便留下來守第一天。
當然,也不全是守,還要指揮他們修建聚集地——塢堡是平時有敵情時才躲避進去的,平時這些莊戶,都是居住在周圍形成村落,這樣便于耕作,也便于管理。
靜深看那少年做些活做得非常吃力,抗木頭差點砸到手,刮樹皮刮得巨慢,挖溝渠把腳指砸得青紫,忙沒幫上,亂倒添了不少。
這簡直和自己當初開荒時一樣啊!
她看得想笑,又覺得對方有些可憐:“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少年蕭索地走來,整個人仿佛都帶著秋風。
“你沒做過農活吧。”靜深笑咪咪地問。
“正是如此,”少年嘆息道,“一月之前,在下并未拿過比碗更重之物。”
他只需要寫得一手好字,談得一口玄理,便能得家人稱贊,旁人拍手了。
“我叫靜深,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清河崔淶。”少年向她行了一禮,等著對方贊他門第。
但靜深肯定不知道清河崔,只是哦了一聲,才好奇道:“今天看你們很怕傷寒啊,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崔淶聞言,正色道:“傷寒之疫,自漢末而起,大疫共有十二次。大疫流串之時,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曹子建曾《說疫氣》便記載‘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
“額,聽不懂你最后幾句。”靜深是個古文廢。
崔淶笑了笑:“瘟疫來時,無論門地高低,每家皆有逝者,或者死兩三人,或者盡一族滅絕。就說在建安二十二年,傷寒遍及中原之地,是疫,“建安七子”中便有四人染病而死,我清河崔氏本有族人七百余人,十年之中,有大半人皆染疫而去。”
靜深聽得發寒,萬萬想不到這瘟疫竟如此恐怖。
崔淶并未停歇,繼續道:“當時名士何晏尋來一劑‘寒食散’言說能治傷寒,一時間,此物便為高門士族爭相服食,以避其疫,至如今,這寒食散亦是士族不可或缺之物,便是為了阻治傷寒而用。”
靜深皺眉道:“寒食散我聽說過,但這東西真有用的話,這瘟疫怎么還會傳得到處都是。”
崔淶怔了怔,嘆息道:“可若不服散,疫病來時,又能如何呢?裴頠說‘崇有論’里,提起‘是以生而可尋,所謂理也,理之所體,所謂有也。有之所須,所謂資也……’”
“說人話!”靜深打斷他。
崔淶面色紅了紅,這才小聲道:“我是想說,只要遵循大道,則可天人交感,疫病遠離。”
只是沒有一番論證,這姑娘肯定不能領會我之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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