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賭約-《大刁民》
傅應(yīng)國也是從緝毒一線摸爬滾打一路升上來的,毒品見過很多,但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批量的冰#毒。價值兩億的案子,在全國都算是大案,這幾天傅應(yīng)國已經(jīng)接到了省廳和全國緝毒條線上的各種祝賀,所有人都以為這次行動是他在操刀,就連省廳和市里的不少熟人都認為這是傅應(yīng)國的杰作,因為打死那些人他們都不會相信,一個初來乍到的年輕局長能弄出這么大的陣仗。而事實上,傅應(yīng)國卻清楚,在之前的那次行動中,自己一直是聽著李云道招呼的,一開始自己也是心存質(zhì)疑,等看到兩億的毒品時,他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就隨之落了下去。等再看到曹國九的尸體時,他幾乎可以肯定,那位號稱在江州叱咤風云的國舅爺之死,肯定與李云道脫不開干系。
如果說市局黨委班子里,之前最不服李云道這個空降兵的,就是實打?qū)嵖抗谏蟻淼母祽?yīng)國,而如今,對李云道最佩服的卻也正是大輩子心血都消耗在緝毒一線的傅應(yīng)國。
“老傅,我沒說錯吧,咱們這位新來的一把手可不比從前的那些,這位是真正地空降下來干實事的,而不是來度金的。你們啊,都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前還有人說我夏俊龍立場不堅定,來了新主子就迫不及待地往上湊,天地良心,黃仁義當局長的時候,我也沒給過什么好臉色,真要拍馬屁還需要等到現(xiàn)在?”夏俊龍自嘲地笑了笑道,“說句實話啊,我總有種感覺,咱們江州的新時代就要來了。你們也別問我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就當我唯心了,反正我就是覺得,咱們的這位副市長,沒準兒真能咱們江州帶來些新氣象。”
“夏局,我同意您的觀點!”現(xiàn)在只要有說李云道好的,陳曦都是百分一百地舉雙手贊同。事實上,人在做,天在看,旁邊的人也在看。一個人有沒有用心做事,同樣用盡做事的人是能夠感受得到的。陳曦嘖了嘖嘴,接著道:“夏局,傅局,說句老實話,我就從來沒見過像李副市長這么敬業(yè)的領(lǐng)導。您二位肯定都不知道,李副市長經(jīng)常加班到深夜,有一回我把東西拉在辦公室了,大晚上十一點回來取東西,我看局長辦公室的燈亮著,還以為著了賊偷,沒敲門就進去了,沒想到李副市長還在辦公室里看舊案卷宗,我當時留心瞥了一眼,看的是跟曹國九相關(guān)的所有卷宗,在辦公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足有半人高,而且都看完了,別問我怎么知道的,誰天天去給領(lǐng)導收拾屋子,誰就知道。”
傅應(yīng)國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李云道能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就解決了江州最大的一顆毒瘤,書中自有黃金屋、書有自有顏如玉的古訓,已經(jīng)被這位年輕的副市長詮釋得相當透徹。不過他想到李云道馬上要去兼任城東工業(yè)園的黨工委書記,頓時便皺起了眉頭:“城東工業(yè)園可不是個祥和之地啊!”兩年前那場潑天人災至今都沒能讓江北官場緩過神來,在那場至上而下的反腐中,城東工業(yè)園的拆遷埋人案又是一個導火#索。對于如今的江州百官來說,城東工業(yè)園就好比一個極燙手的山芋,而如今這個山芋被同樣空降的馬文華甩給了李云道這個“愣頭青”,已經(jīng)有無數(shù)人在等著看笑話了。
夏俊龍卻嘿嘿笑道:“我的觀點還是跟以前一樣,咱們年輕的副市長肯定不會打沒把握的仗。”
陳曦最樂意聽夏俊龍對李云道充滿信心的話,這也是為何在李云道到任后,自己和向來不拉幫結(jié)派的夏俊龍能迅速走近的原因之一。知道兩位副局長都是老煙腔,他主動掏煙給兩位局領(lǐng)導點上,這才笑道:“夏局,你怎么就對咱們李副市長這么有信心呢?”
傅應(yīng)國聞言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很關(guān)心這個問題的答案。
夏俊龍猛吸了口煙,在肺中停留了一會兒,才徐徐吐出,隔著一團煙霧,瞇眼笑道:“我有一位老友,在云海省緝毒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功勛,老傅你肯定聽說過,云海省公安廳副廳長兼緝毒局局長。云海那邊靠近邊境,緝毒的形勢要比咱們江北嚴峻得多,我那位老友的身上,從上到下都是刀疤槍痕。我這位老友,跟咱們李副市長是青干班同一屆的同班同學,而且跟咱們李副市長也是忘年的莫逆之交。咱們李副市長的履歷上不是有在香港交流過的一段時間嗎?就是跟我那位老友一起去的香港,而且我估計他們一開始是以臥底的身份進香港,后來暴露了身份,才由暗轉(zhuǎn)明,我聽說香港兩大社團幕后的一哥傅九彪,這個毒瘤就是被咱們李副市長和我那位姓毛的老友合作拔掉的。以我那位老年的口吻來說就是,‘如果我是你夏俊龍,我一定毫不猶豫地站在李云道的身后,因為對于朋友,李云道向來兩肋插刀,但對于敵人,那就不是秋風掃落葉那般簡單了’。說實話,我一開始有些質(zhì)疑我那位老友的話,但是現(xiàn)在,嘿嘿,讓那些想蹦跶的魑魅魍魎去撞槍口吧!”
陳曦聽得目瞪口呆,因為他不知道毛浪是誰,但傅應(yīng)國卻聽得連連點頭,說道:“如果連毛浪都評價如此之高,那么定然是有其過人之處的。怪不得曹國九這么快就授首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嘆了口氣道,“抓賊跟搞經(jīng)濟這是兩碼子事情!依我看, 咱們李副市長還是不要去趟工業(yè)園的那檔子渾水才好,否則很可能忙里忙外累得半死,還出力不討好!”
夏俊龍笑著道:“你真當人家跟咱們一樣,要在警察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別忘了,人家才三十出頭,實權(quán)副廳!你什么時候見到這么年輕的實權(quán)副廳級干部的?咱們現(xiàn)在不都要求所有干部都要有基層經(jīng)驗嗎?下基層干嘛去?就是去積累經(jīng)驗和資歷呀!趁著年輕,多積累一些基層經(jīng)驗,機會來了,自然就能拾階而上了。老傅,咱們都是年過不惑,奔著知天命去的人了,現(xiàn)在也才是個正處。”
傅應(yīng)國點了點頭,陳曦一臉恍然,夏俊龍掐滅煙頭接著道:“如果黃仁義不被拿掉,我是打算混日子混到退休,反正姓黃也動不了咱,不過既然李副市長來了,又想干些對咱江州老百姓有益的事情,老傅,說句良心話,咱們老哥倆也是時候加把油了,眼看著年齡就要過線了,再不升副廳,估摸著也就只能在正處的位置上退休了。”
傅應(yīng)國打了個哈哈道:“你老夏調(diào)到任何一個局都能獨當一面,我可不行,我就會抓毒販,也就只喜歡抓毒販,升不升官我倒是不太在乎,有更好,沒有我也無所謂。倒是你剛剛說的,能為咱們江州老百姓從干些事情,我倒覺得這句話比較靠譜啊!”
夏俊龍笑著敲了敲桌面:“老傅,你難道不想為更多的廣大人民群眾服務(wù)嗎?”
傅應(yīng)國笑罵道:“別拿大帽子壓我,我腰桿子吃不消。”
夏俊龍道:“我就是說個小孩子都懂的道理,站得越高,看得越遠,也越能發(fā)揮咱們的主觀能動性,為更多的人民群眾服務(wù)嘛!”
陳曦沒想那么多,他只是覺得心情很好,因為夏俊龍剛剛的話恰好從另一個側(cè)面證實了他的正確性。官場向來講究寧欺老不欺少,誰知道一個少年人十年后會走到哪一個臺階?都說官場上官大一級壓死人,陳曦也想進步,尤其是在李云道已經(jīng)暗示過如果干得好,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就是給他留的,在這種前提條件下,自己還不飛奔著向李副市長靠攏,那腦袋就真的是被驢子踢過了。
“兩位局長,你們清不清楚,咱們李副市長到底是怎么把曹國九拿下的?我聽說曹國九是被他的手下坤子勒死后拋尸進了大運河,現(xiàn)在尸體雖然找到了,曹國九的司機也死了,除了那個丁坤,就再也沒有當事人了。咱們?yōu)槭裁床话涯莻€害人不淺的坤子立刻抓起來?我聽說他們開的那家地鍋天堂里都放了稀釋后的毒品?是不是真的?”
說到毒品,這一點傅應(yīng)國最有發(fā)言權(quán)。果然,他面色憂慮道:“其實地鍋天堂被人舉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就有人舉報說家里的孩子吃了地鍋天堂后心臟不舒服,還有人舉報他們放罌粟殼,但省里和市里很多人都要賣曹國九的面子,所以這幾年也一直沒人敢動。我們也一直在伺機搗毀這個餐飲魔窟,但每次突擊檢查都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坤子這個喪盡天良的混賬遲早是要遭天譴的,不過李副市長暫時不讓動他,具體為什么他也沒有多解釋,說是上面的安排。不過到底他用了什么辦法挑撥了坤子和曹國九的關(guān)系,這一點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陳曦道:“怎么就不趁熱打鐵呢?”
夏俊龍笑道:“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打鐵的日子在后頭呢,我現(xiàn)在就是想看看,對于那個都快要破產(chǎn)的工業(yè)園區(qū),咱們的李副市長到底有什么靈丹妙藥!不過我可以跟你們打個賭,快則三個月,慢則一年,他鐵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陳曦和傅應(yīng)國都搖頭表示不信,陳俊龍便與他們定好,賭注兩百,贏了他便得四百,輸了的話他一人給兩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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