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九十三章 熬鷹熬狗熬人-《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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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北方來的冷空氣順著運河而下,給這個歷史上經歷無數戰爭磨難的城市帶來了冷徹心菲的春寒。清晨,薄霧中,牽著狗的身影看上去有些佝僂。狗是日本土佐,東方世界最古老的斗犬之一。這是一個在江州數一數二的高端別墅區,算得上是往來無白丁,中年人略來駝背的身板,在豪車遍地的小區里,顯得是那樣的渺小。但只要懂些狗的人就能一眼看出,土佐的脖子里掛著一枚冠軍獎牌,這說明這條成年不久的土佐犬是只冠軍犬,加上難得一見的品種,價值可能要高達八位數。中年人蹲在小區的花壇旁似乎在研究著些什么,土佐犬不動聲色地蹲坐在一旁,如同守衛的將軍般。走近了,才會發現,中年人在研究一具尸體,一具狗的尸體,一只體型比土佐大,模樣比土佐兇狠的斗牛犬的尸體。斗牛犬的脖上被撕去一大塊皮肉,致命傷是一處動脈血管,深紅色的鮮血流在花壇的土壤里,變成了駭人的褐紅色。
“阿土,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都是鄰居,下口時輕一點、輕一點,你就是不肯聽,現在好了,你兩口把人家給咬死了,你讓我怎么跟那位鄰居解釋?”中年人嘆了口氣,站起身,看一眼并不算陽光明媚的天空,神情肅然,最后,只拉了拉牽狗的繩,背著手,重新在小區里踱起步子,土佐跟在他身旁,閑庭信步,像凱旋歸來的將軍。
一人一狗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薄霧中, 一個年輕少婦便出現在小區的雕花石板路上,口中喚著:“牛牛,牛牛,你在哪兒?回家吃早餐了……”等看到花壇里躺著狗尸,四周的土壤都被鮮血浸紅,少婦猛地發出一聲尖叫,轉頭飛快地奔跑起來。
她住在一棟前后都帶著小院的別墅里,小院的木籬笆門沒關,她徑直奔向前門,口中呼喊著:“老公老公,快,快,牛牛……牛牛被隔壁家的土佐咬死了!”她氣喘吁吁,帶著哭腔,對餐廳里拿著一份報紙、喝著花生牛奶的男人。男人看上去也就四十歲不到,頭發一絲不茍地向后梳著,西裝背心,金絲框眼鏡,很像電視電影里的成功男士的標準派頭。
只是喝著花生牛奶的男人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仍舊看著報紙,喝著牛奶,過了幾秒鐘,才漫不經心道:“下回換只藏獒?”他看了一眼眼圈泛紅的少婦,起身迎上去,擁抱著少婦,拍拍她的后背,在她耳邊小聲道,“斗犬就跟人其實是一個道理,咬不死對手就要被對手咬死,所以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就得夾著尾巴做人。”
少婦眼中閃過一絲怨怒,最終還是偃旗息鼓:“老公,國舅爺家的土佐是真厲害,要不……要不我們這回也換回土佐?”少婦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話題還是回到了斗犬本身。
男人搖了搖頭道:“小鬼子配種的狗,不養也罷。上午抽時間把狗埋了,就埋上回埋狗的地方。我去趟隔壁,國舅爺找我有正事。”
“阿坤……”少婦拉住正要離開的男人,“阿坤,難道我們一輩子都要活在國舅爺的陰影下?”
“傻瓜,別說傻話了。國舅爺對我有救命之恩,又有知遇之恩,何來的陰影一說?”被少婦稱為阿坤的男人回頭輕輕撫了撫女人的臉,“我知道,你想要老公更有出息,最好能號令整個江北黑道,你好當那威風八面的黑道大嫂。現在這樣,其實也沒什么不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錢這東西,現在對我們家來說,就是個數字游戲。”
“阿坤,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少婦的神色有些黯然,“當年,我父母都是被他逼著跳樓的,我知道他對你有恩,但是……但是……”少婦原本低著頭,此時終于抬起頭,“阿坤,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坐上他的位置,不管那個時候在你身邊的是不是我鐘無雙,你能走到那一步,不管我在哪里,都會為你高興的。”
阿坤笑了笑,什么也沒有說,打開門口的衣柜,拿出呢子大衣披上:“中午不回來吃飯。”
他走出院子,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住的這棟別墅,又一眼隔壁同樣價值菲的·別墅,在清晨的淡淡陽光中站立了許久。薄霧中出現了牽著狗的中年人,他笑著迎了上去:“九爺!”
曹國九笑瞇瞇地將遛狗的繩索交到阿坤的手里,搓了搓臉道:“早上阿土贏了!估計無雙要不高興的,回頭你再給她買一條斗牛犬,費用我出!”
阿坤站在漸漸散去的薄霧里,陽光撒落在肩頭:“沒事,一條狗而已。”
曹國九指了指他,笑道:“我的這些兄弟們啊,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女人。只是一條狗的事嗎?不是!無雙的父母當年欠了咱們的高利貸,最后跳樓,這丫頭心里一直不舒服。你平時又忙,應該都是那只斗牛犬天天在陪她,對你來說,那只是一條狗,對她來說,也許就是除了你以外的一小半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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