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四十二章 世道啊-《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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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秋,陽光和煦,在距離西湖景區(qū)不足兩公里的一處老宅院落里,一個身材瘦小卻精神矍鑠的老人手執(zhí)噴壺,葉片寬大的觀葉植物上滾動著晶瑩的水珠,陽光下的水珠漫射著七彩的光澤。這是他每天上午的必修課,就如同還未曾退休時每日上午要讀輿情內(nèi)參一般。他年過七旬,但看上去也就六十出頭,尤其是眼角布滿老人斑的眼睛,看待一切事物時均目光柔和,溫潤如玉。
這是一個歷經(jīng)世事后返璞歸真的老人,所有人見他見一面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
收音機里傳來唱腔跌宕婉轉(zhuǎn)的越劇選段,老人也跟著一起咿咿呀呀哼起了名段《血手印》里的花園會,本是花旦唱腔,在老者略顯滄桑的喉音里,居然另有一番別樣滋味。
老宅的木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是一個身著雪地迷彩色短袖的男子,平頭國字臉,一身迷彩色,腳踏作戰(zhàn)靴。見老者在院中澆花,男子面露恭敬之色:“先生,辦妥了。”
老人笑了笑:“今秋的涼意來得比往年都早啊,看這白掌就知道了,才幾天的工夫,就頹了精氣神!木荊,幫我把那盆乒乓菊搬過來。”
木荊默默將院子角落的一盆長勢極好的乒乓菊端到老人的面前,又退到老人身后,雙手垂立,面色依舊恭敬。
老人從架子上取了剪刀,一邊剪去雜葉一邊道:“這人啊,就跟這花花草草一樣,施了肥沃了土澆了水,精心伺候著,但也不定就長勢極好,也有頹退敗落的。摘了枯葉,去了病根,沒準兒就有能活下來的機會。”說話的時候,老人笑著,仿佛真的是在談?wù)撗矍熬G意青蔥的花草。
木荊仍舊沒有出聲,垂著眼簾,目不斜視,只是在老人剪去那泛黃的葉子時,眼皮輕微地跳動了一下。
良久,老人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萬里無云的碧空,竟長長嘆了口氣:“這般陽光燦爛的日子,刮什么大風(fēng)呢!”
木荊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吭聲,今日秋高氣爽,萬里無云,更無風(fēng)。
“找到那個畜生了嗎?”老人的面色突然多云轉(zhuǎn)陰,提及“畜生”二字,更是雙目中暗含殺氣。
“還沒有。”木荊將頭埋得更低了。畜生指的是誰,他很清楚,那是上半輩子都活在老人陰影里的湯家公子。
老人笑了起來:“都說虎毒不食子,木荊,你會不會覺得我過于惡毒狠辣了?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下得去手?”
“木荊不敢。”他不敢抬頭與老人對視。
“只是不敢。”老人嘆氣,負手走到屋檐下,取下鳥籠,拎著木籠,駝著背,緩緩走向門外。
直到木門關(guān)上,木荊全身崩緊的肌肉這才慢慢松弛下來,都說伴君如伴虎,他摸了把早已經(jīng)濕透的后背,顫抖著呼出一口氣,他用腰帶勒死胡文玉的時候也沒有像這般緊張,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見到老人,他便像被念了緊箍咒一般。他不是行尸走肉,更不是沒有感情的木頭人。無論是湯力還是胡文玉,都曾經(jīng)是這個小院落的常客。只是,他的命是這個叫湯林陽的老人給的,連名字都是湯老起的 ,除非什么時候他將自己的命收回去,或許到那個時候,他就解脫了。
木門外,是條青石板路,在如今的西湖已經(jīng)很少見,老人踏著這條已經(jīng)走了快一輩子的青石路,拎著鳥籠,微笑著緩步前行。
“湯部,又出來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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