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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道原原本本將昨晚的事情作了匯報，包括湯力在內(nèi)，都沒有對曲費清隱瞞。

    “他要舉報他父親湯林陽？”曲費清的面色有些凝重，事關省里的老干部，牽一發(fā)便動全身，自己又是空降的外來干部，由不得他不謹慎行事。

    “不是貪腐而是販毒?！崩钤频辣M量語速平緩地說道。

    “什么？”曲費清猛地坐直了身子，眉心間出間了一個大大的川字，“湯老販毒？開什么玩笑？云道，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嚴重的指控？”

    “我知道。湯林陽是浙北省的老領導，  提拔過很多人，到現(xiàn)在還有很多部門的領導自稱為他的‘學生’?！崩钤频啦粍勇暽赜^察著曲費清的表情。

    曲費清似乎陷入了深思，李云道也沒去打斷他的思路。一旦針對湯林陽展開調(diào)查，如果能找到證據(jù)，也許就是得罪一撥人，但如果找不到任何對湯林陽不利的證據(jù)，恐怕到時候上上下下都難以交待，尤其是對于曲費清來說，好不容易才在跟趙平安和嚴東閣的角逐中找到了一部分平衡點，此時再去打破這個平衡，于人于己都頗為不利。

    曲費清思考問題的時候習慣盯著桌上的辦公用品，  良久，曲費清才重新抬起視線：“云道，你是公安局長，你怎么看？”

    其實剛剛曲費清在思考的時候，李云道就猜到他會問自己，領導向來如此，輕易不表態(tài)。

    “在我來西湖前，西湖毒品市場有三大巨頭，首當其沖的就是戚洪波團隊，其次是‘水獺’，第三是郭威團伙。其中郭威團伙已經(jīng)在E30的反恐事件中被人謀殺，剩余勢力都被戚洪波吸收了。‘水獺’是這三個組織中最神秘也是最低調(diào)的一個，一開始很多人都懷疑湯力就是這個‘水獺’，我當初也有過這樣的懷疑，但是隨著張士英和甄平團隊的覆滅，我們以為‘水獺’應該是一個組織的代號，而不是一個人。但是，昨晚湯力實名舉報湯林陽后，我開始懷疑湯林陽或許才是那只真正的‘水獺’。但這只是初步的懷疑，我現(xiàn)還沒有任何證據(jù)來證明我的懷疑。至于湯力這個人，人品我的確不敢恭維，但是他的囂張跋扈多數(shù)還是源自于湯林陽在浙北的余威，而且湯林陽再怎么說也是他爹，他這樣的人會實名舉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跟湯林陽因為某件事情徹底翻了臉，而且湯林陽很可能知道湯力要去舉報，故而在昨晚派出了殺手。從昨晚的現(xiàn)場來看，五名槍手都是荷槍實彈，憑湯力還能跟他們周旋那么久，顯然湯林陽應該是吩咐過五名殺手只要把兒子帶回去，要活口而不是死尸，但湯力明顯就誤會了他老子的意思，以為他老子要他的命，所以……”

    曲費清長長嘆了口氣：“看來你更相信湯力的話?！?

    李云道搖頭苦笑：“我倒是寧可不相信湯力，否則一旦湯林陽案發(fā)，浙北勢必又要面臨一場全面的調(diào)整?！?

    此語正中曲費清心窩，點頭道：“浙北需要穩(wěn)定，中央也需要一個平穩(wěn)的浙北，這也是趙平安來浙北履新的使命。”

    李云道一愣，他原先只知道趙平安來浙北是趙家布的棋，卻不知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在里面。

    “鹿城的民間借貸危機暴發(fā)后，浙北其實已經(jīng)被盯上了，前任國華書記算是保住了晚節(jié)，借貸危機雖然解決了，但還有諸多的遺留問題，民間的怨聲很大??！中央已經(jīng)先后派了三組人下來明察暗訪，匯報上去的信息對浙北也都極為不利，所以才動了臨陣換將的念頭?！鼻M清娓娓道來，“其實當初還有一個說法，是秦伯南要調(diào)來，如果是老秦來的話，我的工作就要好開展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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