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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斯轉過濕漉漉的面孔，對著女子狠狠道：“滾蛋！”

    女子明顯愣了愣，也不生氣，晃了晃迷糊的腦袋：“神經(jīng)病！”女子也不理他，自顧自地撲倒在床，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莫斯卻再毫無睡意，他從客廳的茶幾拿了包煙，走到陽臺點了煙，望著夜色被霧霾籠罩的京城，一時間茫然失措。

    第一張多米諾骨牌已經(jīng)被人推倒，會不會引發(fā)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呢？

    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龍井山莊的那根人骨，那晚他真的被嚇得屁滾尿流，要不然也不會連夜拉著胖子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這幾年莊祥瑞莫名其妙地跟三家人走得很近，一開始他以為是因為張凱鐘或者胖子的原因，到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莊祥瑞明顯跟三家的家長更熟悉一些。不過想來也是，三個小孩跟莊祥瑞這種商人有個狗屁的共同語言，倒是父母們姓莊的大不了幾歲，有些共同話題也正常。只是他一直想不通，無論是自己的父親莫天印還是周自剛又或者是張士英，無一不算是位高權重，莊祥瑞身有啥狗屁倒灶的優(yōu)點，值得包括自己父親在內的三位大人物另眼相看呢？

    莊祥瑞到底是什么人？顧小西的表哥王望南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他會深夜帶著小女孩一起到龍井山莊的茶山刨地還刨出了尸骨？為什么龍井山莊的茶山里會有尸骨？那尸體到底是誰？一想到那晚自己親手摸到了那根人類的大腿骨，莫斯便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感覺自己似乎一不小心掉進了某個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漩渦。可是，會不會薛雯、包括自己的母親她們也陷入了某種難以自拔的漩渦呢？

    莫斯終于還是拿出手機，撥了父親莫天印的電話，出乎意料的是，往常早早睡下的父親居然很快接了電話，聲音卻沉悶，但顯然能聽出他還沒有睡下。

    “爸，剛剛周清打電話給我，說雯姨出事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電話那頭的莫天印沉默了許久，才道：“小斯，這件事你不要多管，這段時間也不要跟凱鐘和清他們聯(lián)系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美國讀嗎？我已經(jīng)著手讓人在安排，最快下周可以先去美國讀語言。”

    莫斯腦子轟地一下炸了：“爸……真的這么嚴重？”

    莫天印沉聲道：“這段時間，直到你踏美國的領土前，無論誰找你或者問你關于雯姨或者咱們自己家的事情，你一律說不清楚。明白了嗎？”

    莫斯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掛了電話的，只是站在陽臺被深夜的寒風吹得汗毛直立，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害怕還是真的很冷——父親已經(jīng)在著手安排他出國了，說明薛雯的事情已經(jīng)開始發(fā)酵，而且很可能已經(jīng)到了父親、周叔叔和張叔叔三人聯(lián)手都無法力挽狂瀾的地步了。這是莫斯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助，他似乎都能想象到紀委的人站在父母的辦公桌旁宣布他們被兩規(guī)的場景。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手機又震動了起來了。

    “凱鐘，胖子給你打電話沒？”莫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去顯得很鎮(zhèn)定，三人當一直隱隱以莫斯為首，他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還在死黨兄弟們面前失了應有的風度。

    張凱鐘在電話里的聲音也很急促：“打了，我估計胖子一家都被盯了。他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們，真他娘的不怕給咱倆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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