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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現(xiàn)在不碰這一行，但我也知道，如今的西湖，無論是貨源還是散貨渠道，咱們戚家班幾乎所向披靡。之前有郭威從中作梗，現(xiàn)在郭威死了，樹倒猢猻散，大部分地盤其實現(xiàn)在都劃歸到咱們這邊來了。剩下還成點氣候的，就只有‘水獺’了。‘水獺’到底是誰，如今還是個迷，之前有人說是湯力，但我派人暗中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一段日子，我現(xiàn)在幾乎可以肯定，湯力肯定不是‘水獺’，他頂多是‘水獺’下面的一個重要骨干。‘水獺’的貨源和銷路一直都很神秘，我之前曾懷疑，‘水獺’的主要市場并非我們西湖市，甚至都不是浙北。”

    戚洪波在江湖沉浮多年，經(jīng)驗老到，此時仔細琢磨了一下兒子的話，也點頭道：“我也仔細推敲過，‘水獺’放出風(fēng)聲，要蠶食西湖市場，但這幾年一直都是小打小鬧，跟外面?zhèn)髀劦拇笙鄰酵ァＮ揖蛻岩桑H’這狗日的，放風(fēng)聲說要在西湖大干一場，是不是用來混淆視聽的，這他娘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戚小江點頭道：“爸，關(guān)于‘水獺’我有兩個懷疑，第一，我懷疑‘水獺’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或者一個組織，咱們看到的湯力或許只是這個組織成員之一，或者還只是一個外圍成員。第二我懷疑‘水獺’扮演的很可能是整個東南亞地區(qū)的超級拆家，金三角的貨之前都從香港走，香港那和查嚴了以后，往遠東和歐洲去的貨據(jù)說很多都走了大陸通道，但這條通道究竟是怎么組成的，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人知道。而南美的貨從太平洋進國內(nèi)和東南亞，也需要掮客。我有充分地理由懷疑，‘水獺’或許就是一個掮客組織的代號！所以，如果是這樣，水獺做的肯定都是上億的大生意，西湖這點芝麻大的小蛋糕，肯定入不了人家的法眼，我推測，這也是為什么這幾年，‘水獺’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重要原因。”

    “再接著說我們剛剛說的散冰黨，郭威余黨一沒貨源二這個膽識，水獺又看不上這個市場，剩下的就是我們的了。爸，我相信現(xiàn)在公安緝毒支隊應(yīng)該已經(jīng)盯上了我們。或許他們還懷疑，這是不是您這邊搗鼓出來的新式散貨手法。”

    “他娘的，這他媽的是要老子給別人背黑鍋！”戚洪波又猛拍一下桌子，“媽的，再敢跟老子耍花樣，老子派人統(tǒng)統(tǒng)做了他們！”

    戚小江苦笑，父親讀書不多，十來歲就開始跟著別人跑江湖，很多江湖習(xí)氣已經(jīng)深入骨髓，如今想改也改不掉，更何況，父親這人向來崇尚武俠世界里的快意恩仇，活了這把年紀，唯一的偶像只有一個，那便是金大師筆下的韋小寶，娶數(shù)房夫人也不能不說是受了那本中膾炙人口的小說的影響。

    “爸，您先別急，等我說完。”戚小江勸道。

    “嗯，你接著說。”戚洪波端起紫砂壺，牛飲數(shù)口品質(zhì)絕佳的武夷山大紅袍，揮揮手道，“你說，我聽著。”

    戚小江接著道：“爸，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你不太愛聽，但您也別急著發(fā)火，如果是真的，咱就想辦法解決，如果我說得不對，對敢情更好。”

    戚洪波聽戚小江給自己打預(yù)防針，皺眉道：“我是你老子，你跟我還在這兒遮遮掩掩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戚小江道：“我懷疑，散冰黨很有可能是咱們自己人搗鼓出來的。”

    威洪波臉色猛地一變，不快道：“自己人？怎么可能？不可能，肯定不可能！”威洪波不愿意相信自己手下會有人背叛自己。

    背叛，對于是一個組織的管理者來說，是對其能力和人品最大的否定。

    戚小江似乎早不料到父親會有這樣那樣的反應(yīng)，接著道：“之所以我說可能是我們自己人，主要有三個依據(jù)，第一，我讓人分析過冰的成色，跟我們?nèi)ツ炅路輳慕鹑悄玫哪桥洿笾孪嗤易稍冞^專業(yè)人士，只不過是因為提純的化學(xué)公式不太一樣，所以散冰黨手里的冰的純度，要比咱們之前進的貨品質(zhì)上高一些。第二，什么人對散貨的渠道最為清楚？不還是咱們自己的專業(yè)人士嗎？他們能把工作做得這么隱秘，肯定是一個或幾個常年跟毒品打交道的人才能想得出這樣的點子。第三，咱們查了這么久，沒查不到任務(wù)一點線索，為什么？那是因為這些人就是咱們自己人，他們對咱們排查叛徒的方式太熟悉了，根本不會露出這樣那樣的破綻給我們。”

    戚小江說著自己的三點理由時，戚洪波的臉色經(jīng)歷了數(shù)次變化，直到戚小江說完，他也沒有出聲，只是皺著眉，默默盯著桌上方硯里的古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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