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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村與棺材山之間的山叫‘南溝陰坡’。

    王珍帶著米曲和幾個(gè)村壯悄悄摸上一座陡峭的山坡。

    “這邊有人！”黑暗中突然有人大喊道，接著便提刀追了過來。

    王珍眉頭一皺。

    連這邊也有人守著，對(duì)方這是要不留活口了。

    “跑！”

    幾個(gè)村壯熟悉地形，領(lǐng)著王珍主仆穿行在山林間跑得飛快。

    腳踩在林間的積雪和落葉上，簌簌作響，身后的追兵始終緊跟不綴。

    有箭矢射來，不時(shí)有村壯慘叫著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huì)，這群人繞過一片灌木叢，又跑了良久，陡然便撞見另一隊(duì)執(zhí)刀大漢。

    “殺！”

    沒有多余的吩咐。

    兩隊(duì)人合圍上來，亂刀砍下，傾刻間地上便多了幾具尸體。

    “大少爺快走……”米曲才喊了一句，便見那個(gè)身著儒衫的身影被一刀斬落。

    接著，一柄長(zhǎng)刀狠狠地扎在米曲的胸口。

    米曲痛呼了一聲，緩緩栽倒在地。

    頭上的棗樹枝映著一彎如鉤的月，年輕的小廝眼中的光芒漸漸退了下去。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很多。

    很早以前，自己便是跟著大少爺在這邊摘棗……可惜現(xiàn)在是冬天。

    自己若不是從小被賣在王家，在這年景里只怕早就餓死凍死了吧？

    大少爺偏偏要讓自己好好讀書，說以后像醪糟一樣放了身契去考秀才?？墒亲x書哪有在王家當(dāng)小廝快活？吃好喝好的，活又不重，還有零錢吃茶聽書。

    記憶中，茶館里熱熱鬧鬧的，說書先生扇子一拍，講起了岳爺爺?shù)闹腋瘟x膽……米曲的眼睛緩緩閉上。

    山下的村莊騰起火光，殺喊聲在夜風(fēng)中斷斷續(xù)續(xù)。

    “大少爺？”有人冷笑著嘀咕了一聲，用腳勾起那具身著儒衫的尸體，有些驚喜地向同伴問道：“這就是王珍？我們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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