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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好大的口氣。”宋禮面沉似水，道：“解決？準附馬不如說說你為何覺得這說法片面？”

    王笑嘆道：“說實話，這個問題我還沒總結好。但有個萬金油的說辭——生產(chǎn)力與生產(chǎn)關系之間有巨大的矛盾。”

    他也知他們聽不懂，便直接解釋起來：“農(nóng)夫耕作種糧食，這是生產(chǎn)力。而生產(chǎn)關系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形成的各種關系。比如，農(nóng)夫與地主的關系，土地歸誰所有，牛和農(nóng)具是誰的，糧食怎么分配……”

    “楚朝面臨的問題，復雜處在于太多地方。一方面，生產(chǎn)力受到了生產(chǎn)關系的巨大束縛。比如權貴有太多田地而農(nóng)夫沒有；比如繁重的稅收；比如更有效率的生產(chǎn)模式被打壓；比如各種腐朽亂政，其中就有你們說的宗藩制度。但這只是這一大點中的一小點……”

    “另一方面，嚴重的自然災害突然破壞了原本的生產(chǎn)力，使它瞬間滿足不了整個天下的需求，這又是另一個生產(chǎn)力與生產(chǎn)關系之間的矛盾。同時，這個生產(chǎn)關系是在不斷惡化的，比如流寇，比如滿清，都在爭搶生產(chǎn)力，使得整個社會秩序越來越崩潰，造成停不下來的惡性循環(huán)。生產(chǎn)力與生產(chǎn)關系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直到……”

    宋禮忍不住問道：“直到什么？”

    王笑喉頭滾動了一下，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直到人死得差不多了，生產(chǎn)力能滿足社會需求了，惡性循環(huán)終止，再重新分配生產(chǎn)關系。

    書房里靜下來。

    幾人各自思忖，最后還是左經(jīng)綸先吐了一口氣，嘆道：“人家說你是癡呆，想必是你從小到大都在想著這些歪理……”

    王笑訕訕一笑：“晚輩胡言亂語，老大人估且一聽。”

    “這些話老夫還要再想一想。”左經(jīng)綸又道：“你剛才說‘解決’，你打算如何解決？”

    王笑卻是又笑了笑，一派從容地轉過話題，道：“老大人想拉攏邊軍來削宗藩、改法度，不怕天下震動乎？”

    “豎子，你也敢以這樣的口氣與閣老說話？”宋禮眉毛一挑，冷笑道：“若依你之見呢？”

    王笑理所當然道：“當然太平司這樣的天子親衛(wèi)。”

    本來宋禮聽了他的一席話頗受啟發(fā)，對他的觀感好了一些。

    他此時‘太平司’三字入耳，宋禮又是眉頭一皺。

    奸佞還是那個奸佞，本當他說的是什么金言良玉，繞來繞去，又是為了太平司指揮使。

    他便譏笑道：“太平司指揮使的位置今天已經(jīng)定下來了，擬旨、批紅，只等明日早朝宣布。人選還是你推薦的，邱鵬程。呵，怎么？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被文博簡釜底抽薪了，急巴巴地找來讓老大人救你？告訴你吧，這事改不了了。”

    王笑聽了，依舊從容不迫，輕笑道：“若是能改？老大人愿意幫我嗎？”

    ……

    錢承運對王笑有所圖，所以變著法地打探王笑的底牌。

    左經(jīng)綸卻知道王笑對自己有所圖，所以并不著急聽他的底牌。

    此時聽了這句話，左經(jīng)綸擺了擺手，岔開話題，嘆道：“老夫記得，當時我們安排羅德元彈劾你。因我們得到消息，你與一名唐姓女子有染，還殺了人。可結果卻被你翻案了，為此，老夫甚至與錢承運分道揚鑣……此事，是盧昆山設得局嗎？”

    王笑一愣。

    他為何突然將話題岔到這里？

    為何呢……

    王笑沉吟了一會，目光無意識地掃去，只見左明靜危襟正坐，有點緊張的樣子，似乎頗為忐忑。

    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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