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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笑不耐煩道：“你好好說，不要一直反問我！”

    錢承運只好道：“鄭元化勤于任事，陛下離不了他，這代表著現(xiàn)狀；盧正初體察圣心，危難時能奉天子南巡，這代表著退路；而左經(jīng)綸……”

    “左經(jīng)綸才能平平，卻有興邦之志，想要削宗藩，改法度。他代表著陛下的……理想。”

    王笑道：“可是陛下也沒有重用左經(jīng)綸的意思啊。”

    錢承運道：“陛下不敢。陛下不敢動宗藩，因此不敢用左經(jīng)綸。但陛下要把他擺在那里，每次看到他，陛下就會想：若是萬不得已，大不了就用左經(jīng)綸，大不了就與那些皇族權(quán)貴一拍兩散。明白……”

    他不敢再問王笑‘明白嗎？’只好咳了咳，又道：“附馬一定以為左經(jīng)綸與秦成業(yè)不對付吧？”

    王笑奇道：“不是嗎？”

    錢承運淡淡一笑：“若不用秦成業(yè)守遼東，誰能守？左經(jīng)綸不是與秦成業(yè)不對付，他想要的是將秦成業(yè)從盧正初那邊搶過來。比如遼餉一事，盧正初籌集遼餉，左經(jīng)綸便要反對，但若是由左經(jīng)綸來主遼東之事，他也只能為秦成業(yè)籌餉，明白……咳。”

    “再比如，秦成業(yè)之孫，秦玄策。他一進(jìn)京，左經(jīng)綸便派人去打探了。那時候我與他還是同盟，正是我安排人去興旺賭坊摸秦玄策的底。呵，沒想到后來陰差陽錯，這小子看上了左經(jīng)綸的孫女。兩個孩子自以為瞞著左經(jīng)綸私下來往，卻不知左經(jīng)綸將這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就是在吊著秦玄策……”

    “左經(jīng)綸只有取得秦成業(yè)的支持，才可能勸服陛下讓他削宗藩……因此，左經(jīng)綸看不上盧正初。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左經(jīng)綸總是扳不倒盧正初？這幾天在牢里，卻反而想明白了。”

    王笑只好又問道：“為什么？”

    錢承運神秘一笑，緩緩開口道：“因為，鄭元化與盧正初，其實是一伙的。”

    “怎么可能？！”王笑驚道：“陛下一直在用盧正初對付鄭元化啊，而且上次殿審，鄭元化也在踩盧正初……”

    錢承運冷笑一聲，道：“表面不和而已，做給陛下看的，也是做給所有人看的。只此一點，便看出來鄭元化心懷不軌！”

    “鄭元化權(quán)柄之大，早已引起陛下忌憚，陛下便引盧正初入閣牽制他。卻沒想到，這兩人早已結(jié)成了一個牢固的政治同盟。”

    王笑驚道：“同盟？他們要干嘛？”

    “比如……南巡之事。”錢承運道：“我一直很奇怪，連我這樣厚顏無恥的都還沒讓陛下南巡，盧正初怎么就開始做了呢？家國尚在，百官怎么可能同意陛下南巡？沒有鄭元化的同意，盧正初如何能整頓京營？”

    “但想通了兩人是一黨這一點，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錢承運激動起來，道：“他們……他們不是要奉天子南巡啊，他們是想奉太子南巡！鄭元化有攝政之心！當(dāng)此局勢，若議南巡之事，百官必定群情反對，陛下必定不能南巡。”

    “君王不可輕動，但，儲君卻可以！讓太子南巡，沒有人會反對。而到了南邊，他們京營在握，這個沒用的太子便會被他們把持起來！他們早早就在布局了，只等著到時執(zhí)掌朝綱，吞下半壁江山。”

    王笑悚然而驚。

    至此，他才明白為何左經(jīng)綸評價鄭元化像賈詡，扶曹丕登位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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