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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曲大昌兄弟手里的水桶已然跌落在地上，眼中盡是一片絕望。

    久旱必蝗，自己這樣的老農(nóng)本應(yīng)該想到的……

    但對于這兩個(gè)黑瘦的老農(nóng)民而言，他們不能像那些婦人孩子一樣啼哭。

    倉惶中，曲大昌連忙去收集干草，曲二昌則是慌張打火石，他的手顫抖著，竟是半天都沒來得及生上火。

    曲柱只愣了一會，便撲在地上幫父親堆干草。

    “快！堆草啊……”

    喜兒茫然了一下，下一刻，天竟是突然就黑了下來。

    飛蝗過境，遮天蔽日。

    眼前一片黑乎乎的，耳里竟是嗡嗡聲大作，喜兒嚇了破了膽，不由哇哇大哭起來。

    蝗蟲撞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沙沙沙沙……

    帶鋸的腿劃過臉，割破了皮，一會兒功夫后，喜兒已是滿臉的細(xì)痕。

    她哭著在地上趴了一會，見父親已經(jīng)生起了火。

    沙沙沙沙……

    “快！打呀！”

    “熏啊！”

    昏沉沉的天色中，喜兒站起來，學(xué)著哥哥的樣子撿了條樹枝，一邊哭著一邊撲天上的蝗蟲。

    ……

    有人啼哭起來：“死吧死吧，還熬個(gè)什么勁。”

    喜兒轉(zhuǎn)頭看去，卻見是隔壁家的楊嬸披頭散發(fā)地癱坐在地上。

    雖然生起了煙，莊稼還是全完了。地上也是寸草不生。

    周圍的村民也是一個(gè)個(gè)衣衫凌亂，散著頭發(fā)，雙目無神的樣子。眾人一邊號哭著，一邊拿了麻袋去裝地上的麥子與蟲尸。

    “天殺的啊！這日子怎么過啊！”

    楊嬸坐在地上哭了一會，見眾人都在裝蟲，便利落地爬起來，解了衣衫也去包地上的麥子與蟲尸。

    喜兒便也跟著家人在自己的田里撿蟲。

    曲大昌似乎被蝗蟲抽干了所有的精氣，身形更加佝僂起來，雙目無神地壓著麻袋。

    四周都是凄慘的嚎哭。

    喜兒忍不住向曲柱問道：“哥，蝗蟲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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