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做媒-《農門小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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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義剛才的眼神她看見了,再無往日半分留戀溫情,而是漠然和冷清。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其實陳義長得不錯,再加上讀書人天然就有一股子書卷氣,清秀風雅,雖比不過葉鴻遠和李修元那樣風姿翩然,卻也能算得上俊朗。
如果她一開始沒有瞧不上他,如果她沒有妄想攀附李家…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結果那般苦,葉錦芝嘗到了其中滋味,只覺得未來渺茫,不見天光。
該怎么辦?
她想到了爹娘,甚至想到了弟弟妹妹。想到了那些她從前一度埋怨不待見的…親人。
可她是妾啊。
陳家原本唯一對她有好感的陳義都這樣對她,更何況陳家其他人?她還有機會出門么?還能回娘家么?葉錦芝越想越傷心,最后直接哭到睡著。九月的天氣本就已經轉涼,夜晚更冷,她就這樣睡了一覺,第二天就有些發熱,喉嚨痛得說不出話來。
陳義一大早就去了書院,根本不知道她生病的事兒。陳母見她沒來請安,很是生氣,讓女兒過去叫她。陳容板著臉去了,見她臉色發紅躺在床上,一臉病容,有些吃驚。
“你怎么了?”
葉錦芝這個模樣不像是裝的,她上前探了探對方的額頭,立即就收了回來。想了想,還是去告訴了母親。
陳母皺眉,“新婚第二日就病了?真是晦氣。”
口中不滿,但她還是張羅著給葉錦芝請了大夫。
陳容道:“娘,這看病的錢得她自己出,咱們可不做這個冤大頭。”
家里的錢可是要給她做嫁妝的,多給葉錦芝花一分,她的嫁妝就少一分,她可不樂意。
“胡說什么?”陳母瞪女兒一眼,“她到了我們家,就是我們家的人。連看個病都舍不得花錢,傳出去還不得說咱們家刻薄?你哥將來還得考舉人考秀才,若是給人潑了臟水,這輩子都洗不干凈。你給我清醒點,別整天就知道計較這些蠅頭小利。在家看好她,我去去就回。”
陳容紅唇抿得很緊。
自打哥哥上了學堂,爹娘就圍著哥哥轉,什么事都以哥哥為先,她在這個家的地位越來越低。
現在娘居然還讓她去照顧一個小妾!
陳容越想越氣,這氣她不敢對著父母和哥哥發,只能全部撒在葉錦芝身上。于是她怒氣沖沖的沖了進去,指著葉錦芝就是一頓唾罵。
“你這個喪門星,狐媚子。要不是你勾得我哥哥迷了心竅,他會納你做妾?”如果沒有葉錦芝,陳葉兩家沒有姻親,她就能嫁給葉鴻遠,如今她卻要低嫁給一個連童生都沒考中的秀才孫子,想到這里陳容越發火大,直接將被子一掀,惡狠狠道:“一進門就生病,一看就是個短命的,病死了你也活該,還省得在你身上花錢。”
葉錦芝知道陳容和她面和心不和,但未料到陳容一朝翻臉嘴臉如此可惡,她驚愕的瞪大眼睛,氣得渾身發抖。
“你…你…”
她本就在病中,被子一掀冷風吹進來,更是冷得哆嗦,話也說不利索。
陳容越發得意,“我怎么?你以為我哥還喜歡你?呸,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德行。我哥早看穿你的真面目,依言納你進門,不過就是看在葉家宗族看在鴻遠哥的面子上,要不然你以為你算哪根蔥?實話告訴你,我娘早就打算好了。等我哥考中進士,直接在京城娶一門親,怎么著也是個出身清白的閨秀,比你強千萬倍。你,永遠都只是個見不得人的妾!”
葉錦芝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她這副樣子取悅了陳容。
“怎么,不相信?”陳容一臉鄙夷,“我猜,你大底都還不清楚妾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我告訴你吧,在大富人家里頭,妾就是卑賤的,可以隨意發賣的,甚至可以隨便送人的。簡而言之,就是不值錢的玩物。你如果安分守己呢,將來嫂子過門,你好好的伺候我哥和嫂子,每日端茶送水捏肩捶腿,晚上給他們鋪床疊被,這個家還有你一席之地,至少能保證你三餐不愁。如果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妄想越過正妻,那不用我哥開口,嫂子就能直接將你給賣了,還能賺回一筆錢,也算當初給你下的定禮了。”
葉錦芝抖如篩糠,原本因發熱而通紅的臉,也被她刺激得慘白如雪。
“你…你說謊!”
陳容嗤笑,輕蔑道:“我哥昨晚去了書房,半夜我給他送湯圓,他還在看書。你病得這么嚴重他卻不知道,我猜他昨晚一夜都沒回房吧?他都不愿碰你,你在這個家是個什么地位,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她每句話,都在戳葉錦芝的心窩子。葉錦芝聯想到昨日陳義的神情,想到村里人明里暗里的嘲諷,以及她娘今天在她面前落的淚…心里最后一絲希望破滅。
葉錦芝暈了過去。
將近半個時辰后,陳母才帶著大夫回來,一見葉錦芝這模樣,兩人都嚇了一跳。
陳容面不改色,“她之前說口渴,我去給她倒水,進來后就見她昏迷了,我見她發著燒怕蓋上被子捂著更不舒服,就給她掀開了。”
大夫很快診完了,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拆穿了她的謊言。
“病人體熱,乃風寒發燒所致。暈厥,卻是怒火攻心。”他板著臉,語帶斥責,“病中最是虛弱,本該靜養,若著了冷風,便如雪上加霜。如果轉為其他病癥,或者燒壞了腦子,便是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
陳母一聽就知道必然是女兒趁她不在家故意刺激葉錦芝,暗自瞪了女兒一眼,勉強笑道:“有勞大夫開藥。”
大夫開了藥方,又叮囑了幾句,提著藥箱走了。
“娘…”
陳容想辯解,陳母冷著臉道:“我是怎么跟你說的?她現在是我們家的人,你就算再討厭她,也重要顧及你哥的面子。如果她今天真的燒死在咱們家,葉家會甘休嗎?葉家若鬧上門來,說咱們家虐待小妾攤上了人命。你哥別說科考沒了指望,你這個罪魁禍首還得蹲大獄。你以為全天下就你哥一個讀書人?葉家可剛考中了個秀才,人家還是廩生。雖然他們家分出來了,可一脈同宗,要是葉家的女兒在咱們家病死了,他們家能甘休?人家可是跟謝家搭上了線的。真要對付咱們家,還不是兩句話的事兒?”
她越說越氣,戳了戳女兒的腦門,“你以后做事給我長點腦子,別整天就想著逞一時之氣。真出了問題,誰都沒法子給你收場。”
陳容嚇白了臉。
之前只想著氣死葉錦芝算了,根本沒想過后果。如今經母親,她才覺后怕。
要是葉錦芝真的死了,就算他們家可以糊弄了事說葉錦芝是病死的,但新婚第二日就病成這樣,傳出去他們家也得擔責任。她還能嫁個好人家么?
她打了個寒顫,再不敢找葉錦芝的麻煩了。
葉錦芝卻記下了這個仇,她現在不敢得罪陳義也不敢跟陳母陳父對著干。
但陳容,她可不會手軟。
陳母最近一直在給陳容相看婚事,基本上已經定了秀才孫子那一家,約好今日交換庚帖。對方的母親一大早就過來了,知道陳義年紀輕輕就考上秀才,態度也很是殷切。
她還想見見陳容,順帶夸一夸,也好叫陳家知道她們家將來一定會善待陳容。
陳母笑瞇瞇的應了,喚了女兒出來見未來婆母。
陳容縱然再不滿意這門婚事,也知道沒得挑了,鬧開了對自己名聲不好,便羞澀垂眸,任對方打量。對方很滿意,本來這事兒就算成了。
偏偏葉錦芝端著茶進來了。
一臉謙卑,見到陳容,還帶著些微惶恐畏怯。
陳母訝異,陳容則下意識皺眉,“你來做什么?”
葉錦芝滿面惶惑,結結巴巴道:“小姐恕罪,妾再也不敢了…”
說著就要跪下。
陳容還沒反應過來,陳母臉色就變了,呵斥一聲,“慌慌張張的作甚?還不進去。”
葉錦芝嚇得連連點頭,路都走不利索,路過坐在下首的女人身邊的時候,不知怎的踩到了裙子一下子摔倒在地,她慌忙爬起來,袖子滑下,露出的手臂上一道觸目驚心的鞭傷。
那女人本來要扶她,一見這傷,登時瞪大了眼睛。
“你這傷怎么回事?”
葉錦芝慌忙掩飾,卻下意識看了陳容一眼,又意識到什么,連忙垂頭,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小跑著出去了。
那婦人若有所思,不動聲色的問:“我瞧方才那位娘子梳的是婦人髻,難道令公子已娶妻?”
陳母臉色略有些不自然,陳容已輕哼道:“什么妻,不過妾而已。”
“阿容。”
陳母立即回頭斥了聲,事到如今,也瞞不住了,便簡短解釋道:“實不相瞞,她是我兒的妾室。因被退婚壞了名聲,家族怕她連累族中子女將來婚配不宜,所以將她關了祠堂。我兒見她可憐,心中不忍,所以下了定,將她聘了為妾。至少,能給她個安穩之所,也算是積德了。”
對方只是微笑。
“原來如此。”
但是神色已不如之前熱切。
陳母心里有些打鼓,“周娘子,你看這婚事…”
話還沒說完,周娘子就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想起家中還有事,先回去了,日后再來拜訪。”
陳母心里咯噔一聲,“周娘子…”
周娘子已轉身走了,頭也不回。
陳容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眉頭一皺,怒道:“她這是什么意思?存心來消遣咱們家的嗎?”
陳母板著臉怒道:“你給我閉嘴!”
女兒不懂事,她卻聽明白了,周娘子看似客氣,態度卻騙不了人,分明就是不愿意和他們家結親了。想起葉錦芝方才那番作態,她恨得咬牙切齒。
“小賤蹄子,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兒花樣!”
陳容無端被母親斥罵,正委屈,冷不防見母親起身往里走,她愣了一下,趕忙追上去。
“娘,那周娘子到底什么意思?她不是來提親的嗎,怎么又走了?”
其實她心里是不大滿意這門婚事,可如果被人嫌棄,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可以嫌棄別人,別人怎么能嫌棄她?
不就一個秀才的孫子而已,她哥還是秀才呢。
論門第,她可是下嫁。
陳母冷著臉去了葉錦芝的房間,葉錦芝已經將手臂上的‘傷’清洗干凈,見她怒氣沖沖而來就知她是來找自己算賬的。葉錦芝不慌不忙將袖子放下,“夫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她這個樣子,更是讓陳母怒火中燒,上前就要給她一耳光,卻被葉錦芝一把抓住手臂,抓得很用力,冷笑道:“還當我躺在病床上體力不支可以任由你們隨意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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