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用政治解決安南-《日月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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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節。
仲夏登高,順陽在上,五月是仲夏,祂的第一個午日是順夏登高的好日子,故稱之為端陽節。
端陽節起于夏商時期長江以南流域,具體日期已不可考,起源于對天象的崇拜,先周以前,先民祭祀之風盛行,端陽節是祭神的一個節日,而粽子,就是祭神用的祀品,非民食。
晉朝周處著《風土記》,因其期為仲夏第一個午日,改稱端午,也可能是周處自己好吃粽子,風土記后,粽子從祭祀用的貢品變成了一種食物。
屈原趕巧了在這個日子投江自盡,經過幾千年的以訛傳訛,反而說成了是紀念他設立的節日。
入了仲夏,南京城里就熱了許多。
好在皇宮里有小型園林,朱允炆便賴在這里避了大半個月的暑。
趕上佳節,朱允炆有心喊朱棣、朱植二人入宮一起吃頓飯,喝兩杯,朱植估計是怕朱允炆拉著他斗地主,說什么也不愿意來,只有朱棣一個人來陪朱允炆。
倆人打不得牌,只好一人一個小凳子,相伴釣魚去了。
本來朱棣是想下棋的,但朱允炆說什么也不愿意,他棋藝太臭,朱棣又不敢贏他,下著下著也就沒了意思。
清風徐來,送上一陣清涼。
池旁垂釣的朱允炆很是喜歡這種清閑的感覺。
外廷內閣沿著胡惟庸留下的國策繼續推行,新軍忙著換防遼東和甘肅,邊軍開始有條不紊的在京郊大營換防,裁汰老兵補充新兵,重新進行整訓和接受思想教育?;噬痰臄傋愉侀_,御前司派了一批內監負責查賬,幾個親王都老老實實的做著買賣。
整個大明都忙成了一團,朱允炆這個做皇帝的,自然就沒了事干。
他除了每隔一段時間去一趟東陵,看看新學種子的學術進展,偶爾也跟著朱植偷摸跑出去到倚月閣聽聽曲。
“嘿!”
朱允炆手腕一沉,頓時自悠哉中驚醒,忙用盡挑起魚竿,甩出一尾貪吃的魚來。
“四叔,朕這可是第三條了。”
朱允炆將魚扔進身旁的魚簍,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朱棣看了下自己身旁空空如也的魚簍,輕笑著搖了搖頭。
越是跟朱允炆待的時間長,朱棣心里越是欽服。
自己輸給自己這個侄子輸的可謂是一點都不冤。
僅以二十來歲這個歲數來說,宗親之中,自己當年只好打仗殺人,朱植只好逛青樓,朱柏只好閑游。
朱允炆身居至尊,明明可以酒池肉林、盡情釋放一個年輕人的欲望,但卻偏偏選擇反其道而行之,克己守欲,整日垂釣寫字。
無欲則剛,單單這份自控力,就是尋常人遠遠比不了的。
“一個人如果輸給了欲望,便會被欲望支配,繼而會逐漸喪失所有的判斷力和理性?!?
這是當初朱允炆說的話,朱棣便記在了心上,回到家就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了朱高煦和朱高燧兩人。
“臣久經戰爭,這心吶,靜不下來?!?
朱棣自嘲道,“連釣個魚都心急如焚,遠遠比不上陛下?!?
“這治天下與釣魚是一個道理?!?
朱允炆將魚餌掛上,再一次甩桿入池。
“宜緩不宜急,沒有一口吃成的胖子,也沒有旦夕可吞之國。”
朱棣就是個急性子,五伐漠北,老盼著一戰滅族,換北疆幾百年和平,結果卻是空耗國力,馬背上的民族來去如風,打不過你還跑不過你嗎?
人家的核心力量并沒有受損,你朱棣會打仗我們認慫,但你能長生不老嗎?
朱棣一死,人家就在土木堡報了仇。
“陛下教誨,臣謹記于心。”
朱允炆聞言呵呵一笑,自嘲兩句,“朕哪里敢當這教誨二字,朕也有急躁的時候,就說去年文華殿上的事,朕不也是想當然了嗎?那件事給了朕當頭棒喝,讓朕知道,無論什么時候,無論朕什么身份,做一件事情之前,還是要謀定而后動?!?
“陛下及冠之年,平西南、穩朝局、開大世,文治武功足以稱一代雄主,還能戒驕戒躁、每日自省,這蕓蕓眾生,誰不心悅誠服?!?
朱棣感嘆一句,“臣伴駕左右,自覺所學甚多,陛下莫要自謙了。”
朱允炆便哈哈一笑,好在他臉皮厚,生生受了下來。
“陛下言,天下無旦夕可吞之國,是不是寓指安南?”
南京城里有風言,其實多是五軍都督府的武勛傳出來的,他們覺得安南好不容易打了下來,就這么撤了軍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留下一萬人夠干什么的?
安南的政治體系被完全的保留下來,甚至連一個王公大將都沒有殺,安南這個國家,做主的不還是安南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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