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春風(fēng)倦來,山上梨樹林中被吹落些許梨花瓣,跌入人潮擁擠的小鎮(zhèn)上。 這里是城外供給貨商們來往的市鎮(zhèn),街兩旁多是叫嚷的攤販,叫賣聲與撥浪鼓聲交織溶于清晨陽光中。 幾枚梨花瓣被風(fēng)吹進(jìn)街邊露天酒鋪里,其中一枚恰好落入酒鋪里一名書生的粗瓷酒碗上。 穿著漿洗得干凈的藍(lán)色衣衫,這衣衫因?yàn)橄吹锰诙l(fā)白,書生二十八九歲模樣,雙眉糾著解不開的愁意,看著梨花入酒,不禁感嘆: “夢回人遠(yuǎn)許多愁,只在梨花風(fēng)雨處……可真是時節(jié)殺我……” 書生的嗓音帶著經(jīng)年滄桑,透出半生飄搖的落拓,用筷子將梨花瓣挑了出來,飲下一口。 不像書生,倒像個俠客。 酒鋪之中,詩酒成愁,忽聞一生輕笑。 “這位兄臺出口成章,應(yīng)是滿腹經(jīng)綸,怎生如此消沉?” 書生聽得這聲音溫潤,抬頭看過去。 一名長發(fā)披肩、面容俊朗的白衣男子已經(jīng)笑著坐到自己面前。 身著錦繡白衣,腰懸剔透茶色玉佩,眉眼帶著笑意,氣質(zhì)如春水溫潤,讓人一見就覺得親近。 酒鋪里人來人往,有消愁的旅客也有解悶的閑人,只是這般人物怎么也不像是會到這種街邊露天的所在來飲酒的。 書生猶疑,思考之后自覺應(yīng)該并不認(rèn)識此人,柔聲問道: “兄臺是?” 白衣男子旋即展顏而笑: “哈,說來是我唐突了,在下姓羅名浮,聽聞兄臺以詩抒情,心生仰慕,故此特來結(jié)交。” 白衣公子把話說得漂亮,倒讓書生有些不好意思,自嘲笑道: “在下感慨兩句閑愁,卻是在羅兄面前獻(xiàn)丑了。” 羅浮在桌面放上一錠碎銀,示意酒博士過來拿了銀子放上酒碗又捧來一壇酒,自顧自斟滿,而后才朝書生再笑,拱手作禮: “還未請教閣下名姓?” 書生旋即還禮: “在下徐夢花,在城中書局里添作編撰。” “原來是治書的先生,怪不得有此文采。” 白衣公子聞言拍手而笑,眉眼舒展,有一種天然不加拘束的自在感覺。 徐夢花目光打量著這位不請自來的白衣公子,心里思量……乍一看這位羅兄應(yīng)該是個溫潤如玉,豐神俊朗的君子人物,但是在這三言兩語之間又顯得坦率活潑。 這樣一想,也許這位羅兄是個武林中人。 行走江湖之人性情千奇百怪,有個羅兄這種另類倒也不稀奇。 徐夢花還在思考,羅浮又開口詢問了: “對了,還沒深問,徐兄為何要作如此的傷春詞句呢?” 第一次見面就問得這么深刻,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忒沒禮貌,但是徐夢花卻莫名對這位羅兄生不起氣來,就好像這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天然應(yīng)該如此,甚至都不忍心拒絕他的問題。 “哈,說來可笑……徐某只是看見花瓣凋落,感慨自己的困頓際遇,一時間傷春悲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