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白珞與蕭孤蓬在滿是血的廂房里查探這那一張人皮。那人皮極為完整。軟塌塌的一張攤在地上,能從那張人皮上清晰地看出人皮的五官。那張人皮上眼皮因為薄,在人皮被剝離時只剩下一些絮狀的皮膚。嘴唇是凸出暗紅的兩塊,嘴唇邊的胡須都還能看得清。 蕭孤蓬用彎刀挑起人皮看了看,那人皮的四肢軟塌塌的像兩根繩子,但手臂和腿腳的人皮卻不完整。手臂的皮在手腕之上就斷掉了,斷口并不整齊,像是被什么東西撕扯過。腿腳的皮也是,自腳踝之上就斷掉了。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人皮還是新鮮的。白珞也不知蕭孤蓬是做什么出身的,檢查著一張這樣的人皮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蕭孤蓬一寸一寸看著人皮,連那人皮上的毛發都沒放過。他頭也不抬地說道:“這上面沾了許多黃沙?!? 白珞點點頭:“我也發現了,這張人皮是被人從外面拿回來的?!? 他二人在這廂房之中,那堂中卻早已是亂糟糟的一團。邢老三發了瘋,一會兒說著“報應”,一會兒說著“報仇”,一會兒罵著魔族,一會兒又咒罵監武神君。 蕭孤蓬聽見喧鬧聲皺了皺眉:“白姑娘,他們嘴里不干不凈的,你倒也能忍得住?” 白珞淡道:“聽聞這些日子中原罵我的人多了。” 蕭孤蓬一笑:“確實有什么事都瞞不了白姑娘?!? 白珞又問道:“你到這里來,跟這三個人有關吧?” 蕭孤蓬點點頭,看了看邢老三與邢老大在堂中鬧騰聽不見他們的聲音,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自從蜀中一別,短短數月中原忽然之間就刮起了腥風血雨。白姑娘你在兗州與歷城的事都是在第二日就傳了出來。流言蜚語最是可怕,許多修士忽然暴動了起來。他們……” 蕭孤蓬說道這里頓了頓。 白珞坦然一笑:“他們砸了監武神君廟,還砸了我的神像?” 蕭孤蓬有些尷尬地點點頭:“的確如此,我都不解為何事情會發展得如此之快。最初兗州事出,也不過是有些流言蜚語,說自天印開了之后,魔族肆虐人間,這些異象變數都是因天印的懲罰。不過短短數日,歷城再陷落,忽然之間風向就全變了。幾乎所有散修都開始討伐監武神君,戕害魔族。其實自五年前就有了獵魔人,只不過都行走在暗處。如今便是放到了明面上,這一切發展的太快,像是……” “像是商量好的?”白珞問道。 蕭孤蓬點了點頭。蕭孤蓬心細,但也絕不胡亂揣測。 白珞那手臂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這一切的確像是設計好的。從一開始遇見玄陰池澤神,到己伯毅找到她,再到兗州、歷城,每一件事背后都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再推著整件事情。只是她身在迷霧之中,看不清這事情的本來面目。 白珞問道:“這三個人就是你說的獵魔人?” 蕭孤蓬點了點頭:“我追了他們許久了。這三個人專門對魔族下手,女子可賣為妓,男子可做人彘。我還發現黑市中的交易甚至有求買魔族部分軀體的,簡直聳人聽聞。” 白珞淡道:“你不肯直接逮了那三人,便是因為想放長線釣大魚?” 蕭孤蓬點了點頭。 白珞苦笑道:“那這次你可能要失望了。” 蕭孤蓬皺眉道:“為何?難道白姑娘知道誰是兇手了?” 白珞低聲道:“只是猜到了,但是還差證據。還得再從這張皮子上找找?!? 蕭孤蓬將那人皮的頭部挑了起來:“不知白姑娘知不知道扶風以南,零陵以西的深山中有個叫且蘭的部族?” 白珞道:“略有耳聞,且蘭是個山林中的古老部族。擅長蠱術一類。” 蕭孤蓬說道:“除了蠱術,且蘭還有許多秘術,舊俗。自四大世家共治中原以來,以往的王朝舊俗都被拋棄了,古老王朝的秘術習俗,甚至在書中都很難再找到了。剝人皮就是其中一個。在古王朝里,祭祀的時候會扒了人皮做鼓面。” 白珞皺眉道:“你說這手段與且蘭舊俗有關?” 蕭孤蓬搖了搖頭道:“恰恰相反。要把人皮整張這樣剝下是有難度的。這剝人皮的習俗就是在蕭氏王朝都早已絕跡了。這門手藝若能追溯應當在且蘭會有保留。我曾去過且蘭,見過當地的人是怎樣剝人皮的。且蘭部剝人皮的時候會先在脖頸、手腕、腳踝處割一圈,然后再在胸口處劃下一刀,胸口最薄的地方灌入水銀,這樣整張皮子就會剝下來,并且后背的皮不會破,還能保持韌性,可以用做鼓面。” 白珞皺了皺眉,她活了上萬年,自然知道曾經的中原是什么樣子。這樣的手段現在細細聽來還是覺得過于殘忍。 蕭孤蓬拿出另一柄彎刀,輕輕挑開那人皮的頭顱部分:“但是白姑娘你看這張皮子,他的胸口并沒有刀口,刀口在顱頂之上。這不是剝人皮的手藝。我即便在且蘭部也沒見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