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白珞渾身冰冷,唯獨覆在自己眼上的手格外地溫暖。 那宗祠之內(nèi)就好似只剩下郁壘與白珞兩人。靜謐、黑暗緊緊地包裹著兩個人。郁壘微微有些灼熱的呼吸自白珞耳邊擦過。郁壘輕聲道:“有我在,你別怕。” 那靜謐之中忽然傳來一聲骨骼折斷的聲響。郁壘鳳眸一凜,鴉翅般的睫羽之下頓時滲出殺意。他的右手仍舊覆在白珞的雙眼之上。他的左手一掃,九幽冼月頓時出現(xiàn)在他的掌心之下。 郁壘被那鐵鏈剝?nèi)チ艘粚悠ぃ砩显缫咽酋r血淋漓。血液自他繡了西域紋樣的黑色袖口流出,自他指節(jié)分明的玉白指尖流過滴落在九幽冼月的琴弦之上。他的左手往下一壓,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撥,“鏘”地一聲,那宗祠深處的骸骨動了一動。 在骸骨之前竟有一團(tuán)若影若現(xiàn)的霧氣顯出了原型! 那霧氣凝成人形漸漸變成了半人半貍司澗的模樣。司澗的嘴角掛著一絲鮮血,驚駭?shù)乜粗魤荆曇羯硢〉貑柕溃骸澳闶鞘裁慈耍俊? 郁壘將九幽冼月往下一壓,一聲尖銳的琴音頓時震得司澗一聲尖叫,她的頭腦就好似要裂開了一樣。司澗雙手壓著自己的太陽穴驚恐地退了一步。 司澗五指上竟是鮮血,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了五道血痕。 在司澗身前,有一顆被啃去一半的心臟落在地上。這一地狼藉,也不知那心臟究竟是誰的。司澗盯著那心臟似有一瞬的清醒,但隨后另一種情緒很快有占據(jù)了她的全身。 是餓,是渴。 她渴望著地上的心臟,渴望著地上的鮮血。司澗顧不得疼得就要炸裂的頭顱,猛地跪伏在地上,像野獸一樣舔舐著地上的鮮血。那地上臟污的鮮血沾在她半邊似貍貓一樣的臉上。她舔著地上的鮮血,喉頭發(fā)出“咕”的一聲,目光越發(fā)地貪婪起來。她伸出手,一雙手顫抖著將地上的心臟撿起來捧在手里。 郁壘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五指在九幽冼月上一拂,赤靈流如一柄利刃向司澗刺了過去。“鏘”地一聲響,司澗面前驟然撲了一個人出來,竟是趙猙! 九幽冼月險些把趙猙攔腰斬斷。趙猙“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司澗抬頭看著趙猙,頓時變得慌張起來。 趙猙顧不得背后的痛處,轉(zhuǎn)身將司澗護(hù)在身后跪伏在郁壘腳下:“還請圣尊饒司澗一命。” 郁壘一言不發(fā)地看著趙猙,但眸中似有一團(tuán)火焰在不停地在跳動。 趙猙見郁壘將白珞護(hù)住,如何能不知郁壘在想什么?他惶急地說道:“圣尊明鑒,我等絕不敢對監(jiān)武神君有半分不敬。” 郁壘眉宇之間戾氣極重,顯然并沒有相信趙猙。 有趙猙在此,司澗恢復(fù)了理智,但她在極力克制著,那落在地上的半邊心臟似一柄利刃時時刻刻都要挑斷司澗的理智。 郁壘冷冷看著司澗:“你不是魔。”郁壘眉宇之間的疑惑越來越重,他遲疑了片刻問道:“你是……隱神?” 司澗的喉頭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低鳴,她一把推開趙猙向那半邊心臟撲了過去。不過是短短半個時辰司澗就好似變了一個人。或者說,根本已經(jīng)不像人了。以前的司澗雖然模樣可怖,但心地善良,甚至可以說軟弱。否則也不會被霧靈村那些山野莽夫給趕去了山里不敢下山。 但現(xiàn)在的司澗沒有一絲理智,甚至沒有一絲人的氣息,就像是一只餓到極處的野獸,眼里只有那些腥臭不堪的腐肉連危險也顧不得了。 趙猙一把抱住司澗。司澗在他懷里揮舞著手臂,尖利的指甲在趙猙的脖頸、手臂、肩膀處劃出一道道血痕。 司澗力氣極大,趙猙眼看就要攔不住她。忽然,趙猙看見了那被郁壘掙脫了的鐵鏈。趙猙撲向鐵鏈一把將鐵鏈抓了起來。那鐵鏈上還殘留著困魔陣的法力,趙猙一碰到那鐵鏈便聽得“嗞”地一聲一股白煙自掌心升起,他的掌心就好似被烙鐵燙過似的通紅一片。 但趙猙也顧不得這么多了,拿起鐵鏈繞在司澗身上。司澗也好似被火燒一般,頓時發(fā)出一聲慘叫。 趙猙抱著司澗哀聲道:“圣尊,司澗的確是隱神,可她身前受盡欺辱也未曾害過一條性命。她也絕不可能動什么手腳。” 白珞輕輕摘下郁壘覆在自己眼上的手掌,雖已有了心里準(zhǔn)備,但那地上的一片腥紅仍然讓白珞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白珞沉聲問趙猙道:“我走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們……”趙猙剛想說,忽然頭中一陣劇痛,就好似有千萬根刺自腦中刺向顱骨。趙猙按著頭顱嘴巴一張一合,竟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們……有人……”趙猙的喉頭似被刀割,似被鐵烙,想起這件事便讓他頭疼欲裂,想要說出來更是讓他五臟六腑都在痛。但他若不說那便救不了司澗。趙猙索性一口咬在自己舌尖上,讓血腥味迫使自己清醒過來:“……黑衣人……鈴……” “黑衣人?鈴聲?”白珞疑惑地看著趙猙與司澗,但司澗卻只能像一只野獸般自喉頭發(fā)出含混不清的聲響。 白珞眸色一凜看著趙猙道:“趙猙你不必說話,只用點頭或者搖頭。” 趙猙壓著自己的腦袋,點了點頭。他的嘴角蜿蜒落下一絲血跡。雖然他還是頭疼欲裂,但不必說話還是減輕了他不少痛苦。 白珞問道:“你是說你們遇見了一個黑衣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