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白珞結果酒壇子一飲而盡。軍中酒烈,比不得霜梅釀溫潤,入喉便是火一般熱辣,直落入胃里。恰是這辣口的酒,入了喉才將喉嚨里的血腥味洗清。烈酒入喉,倒是牽得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白珞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吳三娘一下子看見白珞的衣擺處,那鮮血分明還在往下滲著,驚得大叫:“啊喲,神君這是受傷了呀!元宗主快來看看呀?!? 元玉竹趕緊上前來:“神君如果不嫌棄,便讓玉竹給神君看看?!? 白珞一口將壇子里的酒飲盡冷道:“嫌棄?!卑诅蟮溃骸澳切┚婆c紗布給我,我自己包扎就可以。”說罷白珞徑直往帳中走去。 元玉竹還欲再說,燕朱輕輕拉了拉元玉竹的衣袖搖了搖頭。 白珞緩步走過謝柏年,看見那被擒住的人群中,一人拉了拉風帽,用帽檐低低地遮住了自己脖頸的北陰火煞。那人正是白珞之前上信都時遇見的那個帶著自己母親奔赴信都的玄月圣殿青年。他將風帽扯下,也將自己身旁人的披風攏了攏。 那青年身旁的人,身形佝僂骨瘦如柴,寬大的黑色風袍松松散散地搭在身上,看上去是那青年病入膏肓的母親無疑。在這青年周圍,還有眾多與他或他母親年紀相仿的人,幾乎站滿了整座大殿。 白珞目光掃過這些人淡道:“放了吧。” “???”謝柏年大驚:“放了?” 白珞未再說話,只是默默走進了帳子。 “三娘把酒給神君送進來好伐?”帳外吳三娘的窈窕身影影影綽綽映在大帳之上。 “進來吧。”白珞淡道。 吳三娘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簾子外顯露出黑色衣袍的一角。白珞輕輕皺了皺眉。 吳三娘走進帳來,白珞已經脫下了衣袍,月白色的長跑半搭在身上,露出被血染透的白色中衣。吳三娘驚道:“神君怎么傷得這么重?” 帳外宗燁聽見吳三娘的驚呼微微動了動,卻終究不敢走進去,只能默默地站在帳外。 吳三娘將酒倒在干凈的布上為白珞清理著傷口:“神君忍著點。” “無妨?!卑诅蟠瓜卵劢蓿瑥拇髱さ目p隙下看著宗燁黑色的皂靴。 吳三娘動作輕柔地用酒擦過白珞后背的傷口。她似怕弄疼了白珞似的,動作極輕。白珞輕輕一笑:“三娘不必如此小心?!彪S后拿著手中的酒對著自己后背淋了下去。烈酒順著玉白的背脊滑落,裹著殘留在背上的血跡一同落在地上。 待得后背的酒干了,白珞便將衣衫重新穿上。她再用了些酒澆在自己的月白衣袍上,那用水精魄做的衣衫頓時又變得嶄新。 吳三娘拿起月白衣袍披在白珞身上:“三娘今日才知,選來神仙受傷與人沒有什么兩樣?!? 白珞想起自己在魔族幻境失了靈力時的樣子笑道:“三娘不必擔心,沒有你想的那么疼?!? “可還是終究會受傷的呀?!眳侨锏偷鸵恍Γ骸八砸矝]有什么不同?!? 白珞抬頭看著吳三娘,不明吳三娘為何特別在意這件事。吳三娘斜斜掃了眼那印在帳上筆直如松的人影:“不管是人、是神、是魔,都沒有什么不同,都會受傷的。所以他也是豁了命去救你的。” 白珞輕輕蹙了蹙眉:“三娘,你可信他?” 吳三娘搖了搖頭:“三娘看不透那個人。但三娘不瞎,他能為神君你豁出性命去卻是真的。還有我們這些人,他也未曾害過?!? 白珞輕輕一笑:“何止是你看不透,我也看不透?!? 吳三娘欲言又止地看著白珞,終究是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白珞殺伐果斷,曾說“不問疑罪之人,只殺有罪之人”,到了宗燁這里卻似乎不成立了。越是關心便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就越不敢接近,越是看不透。這一點恐怕只能由白珞自己參透了。 吳三娘掀開簾子走了出去,正好對上宗燁焦急的目光。宗燁焦急道:“如何?” 吳三娘撇了撇嘴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一眼好伐?” 宗燁慌亂地躲開吳三娘的視線,踟躇半晌還是轉身離開了大帳。 吳三娘嗤道:“膽子小的喲。有膽子闖昆侖,就沒膽子進帳子。” 入夜,信都大捷犒勞三軍。帳外篝火燃起,一片歡騰。唯有白珞與宗燁的帳子里燃著燭燈。白珞在帳中獨自一人飲著酒。宗燁卻在帳中行經走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