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玨方才來的匆忙,并沒有發覺自己的頭發有些亂了,此刻看見幾縷青絲從鬢角垂了下來,微微有些窘迫,趕緊理了理頭發。晏敬堯看著眼前頂著一頭亂蓬蓬頭發的小女子,她此刻仿佛一只炸了毛的小貓兒,可愛的緊。云意玨理了頭發,裝作泰然自若道:“敬王殿下怎么走在這里?” 晏敬堯看著她就這樣毫不顧忌地坐在自己身邊,眼睛撲閃撲閃的生動有趣,也不拆穿她的小心思:“姑娘方才在溫公子身邊時,呼吸有些亂了。我找到這里,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云意玨聽言,正在斟茶的手抖了抖,茶湯微微濺了幾滴出來。這晏敬堯,人精一般,耳力這么好。她說怎么溫修衡方才沒來由說她呼吸亂了,原來是早就知道自己已經給晏敬堯發現了! 但云意玨是什么人物,哪里會乖乖承認,她挪了挪凳子,身子湊得更近些,一雙眼睛平白多了幾分魅惑:“那不知敬王殿下這般在大街上對小女子窮追不舍,家里的姬妾會不會誤會呢?” 晏敬堯晃神之間,云意玨瑩白如玉的小臉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他面前,活像一只耀武揚威的小狐貍。她的話里半是玩笑,半是醋意,竟讓他的心跳沒來由的漏了幾拍,心里涌出幾分甜蜜。 “我......我還并無姬妾。”不知為何,自己的眸光直直撞進那雙狡黠的眸子里,晏敬堯竟有些慌亂。他心里暗罵,他急于澄清做什么!怎么不自覺的回了這么一句話,真是...... 云意玨看著他的窘迫微微一笑,仿佛攪散了一池春水:“殿下急什么,我又不會怪你。”她的語氣里微微有些嗔怒,一雙眼睛更加俏皮地眨著,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這幅神態在旁人眼里倒像是被晏敬堯養在外面的小娘子,此刻正向他發泄委屈似的。偏偏云意玨神色一點也不輕浮,只是逗弄,讓人一點也不反感。 “咳咳......”晏敬堯被她撩撥得心癢癢的,但是他的自制力極強,只是一瞬,就回過神來,正色道:“姑娘正在與王大人談生意?”但是頭卻微微垂著,避開了她的直視。 晏敬堯垂眸苦笑,腹誹道:這個云姑娘怎么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持重,這般的主動熱烈,,他倒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女子......這些年自己一向認為國事未定無以為家,那樣多的女子都從來沒有上心過,連母親塞給自己的通房丫頭也碰都不碰,怎么唯獨遇到這個小女子會這副模樣。 云意玨見他這樣,見好就收。若不是自己因為玉妝的事有求于他,又想氣氣云明朱,哪里會這般主動。她笑道:“敬王殿下說笑了,意玨只不過想做些生意,不知殿下所為何事?” 晏敬堯不動聲色的坐的遠了些,才覺得心跳沒有那么快了,沉聲道:“實不相瞞,本王方才以為你跟一樁案件有關,現在覺得當是弄錯了。但是敬堯想請姑娘幫一個忙。” 晏敬堯星眸微閃,淚痣下的眸色是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柔和情動。云意玨前世在青樓什么沒見過,她神色自若,問清了晏敬堯的安排,心里忽然又生一計。 她親手為他斟茶,清爽的茶香蔓延在兩人的鼻息之間。 她開口,聲音里多了幾分引誘,幾分玩味:“答應公子也無妨。不過公子想要如何報答我呢?” 晏敬堯方才退身,哪里知道她又這般,只感覺小腹有一團火重新燃起,發芽一般蔓延至全身,有些酥酥麻麻的。他壓抑住眼里的蕩漾,聲音清潤好聽:“以后若是姑娘有求,本王亦盡力相助。”他一向重諾,從不輕易許諾,但是若是答應了,便是沉甸甸的一份心意。 云意玨拂袖喝茶,眸光微閃,掩去了眼里的思量,繼續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公子以身相許可好?”她抬手將手里的折扇輕輕湊到他面前,笑瞇瞇的看著晏敬堯臉上的緋紅,心神一蕩。 云意玨有些后悔了,他怎么笑的這般好看,不是方才的青澀和拘謹,而是濃濃的熱烈和灼熱,仿佛一頭蟄伏的猛獸,極具侵略性。 晏敬堯心頭一熱,他哪里會想到云意玨會這樣說,只感到驚訝,和莫名的高興。他下顎一收,折扇的冰涼觸感就在他皮膚上微微觸碰著,活像一個被迫陪客的小倌兒。 以身相許?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這般不知羞地對自己說這話,偏生罪魁禍首一副開玩笑的模樣,他還奈何她不得。晏敬堯有些不自然地拿開那折扇,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自己這是,被調戲了? 不過,他可不是溫修衡那樣的正人君子,小丫頭就不怕她這樣看著他會出事情嗎?他微微一笑,仿佛一只狼得到了送上門的小羊羔。 他手腕一翻,折扇不知何時已經落入他的手中。他聲音有些暗啞低沉,和一絲壓抑的欲望,輕輕敲打了一下云意玨的小腦袋,“你以后可不許與旁人說這樣的話。” 語氣里有一絲霸道和寵溺,云意玨自己都有些怔神了,完了完了,自己這是把他撩撥得狠了嗎......他這是......在管自己?她抬眸看著眼前笑得一臉燦爛的男人,心跳猛地漏了幾拍,竟然......竟然有些高興? 只感到眼前的男人周身的危險氣息愈發濃烈,云意玨暗叫不好,怕就怕自己這次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趕緊抽開目光,逼迫自己逃離那雙炙熱的眼眸,竟然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心猿意馬道:“咳咳......那個......把折扇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