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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時間，馬王爺那次受傷好像就是在年初的時候。

    可惜他一直都在練戲，走不出去，對這些事也不上心，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也和這些人有了糾葛。

    他邊想著邊往臥房里走，瞅了瞅里面還在酣睡的師兄弟，蘇青并沒有進(jìn)去，而是遲疑了一下，眼神晦澀，轉(zhuǎn)身走向后院。等瞥見被掩在大雪中的柴房，也不多言，走到近前，從懷里摸出個殷紅的饃饃，放在了窗沿上。

    “東西我?guī)砹耍　?

    前腳剛放下，小癩子那張鬼一樣的臉便緊貼在了窟窿口上，他渾似沒看見蘇青，眼睛里只有那個染血的饅頭，隱約泛起了幽光。

    宛如餓極的狼，飛快的伸出一手將之抓了進(jìn)去，然后，是瘋狂咀嚼吞咽的聲音，還有吮吸手指的聲音。

    蘇青靠在墻上，環(huán)抱著雙臂，垂著眼皮，神情平靜的聽著里面的聲音，動也不動，像是睡著了。

    “一定會好的——會好起來的——咳咳——”

    含混的呢喃和吞咽聲，還有劇烈的咳嗽聲，交織出一種不可言說的癲狂。

    會好？怎么可能會好，蘇青也知道好不了，但他還是這么做了，為什么？

    也不知過了多久。

    “咳咳……”

    柴房里，小癩子的嗆咳仍舊劇烈的厲害，像是胸膛被捅了七八劍，穿了心、破了肺，咳著，又急喘著，喉嚨似是卡著濃痰，比以往咳的還厲害，咳得血都出來了。

    “啊，為什么咳嗽還沒停——咳咳——”

    許久，小癩子的呢喃變了，變得歇斯底里，絕望，痛苦。

    這飽含著他最后希望的人血饅頭，沒用。

    活不了了。

    小癩子的嗓音開始虛弱起來，宛如這些時日來的壓抑，疲乏，病苦，痛楚，折磨，全在此刻爆發(fā)，像是被那最后一根稻草壓死的駱駝，軟倒在地，成了灘爛泥。

    他無神的仰頭望著風(fēng)雪呼嘯的窟窿，喉頭滾動，顫聲喊道：“小青！”

    蘇青倚著墻壁，隔著窗戶輕聲道：“在呢！”

    柴房里，聽到這個聲音的小癩子沉默了許久，終于才又虛弱道：“這命，我認(rè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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