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回過頭給了暗六一個溢于言表的眼神，“就算你這雙熟肉加熱都能熱糊的手真做得出來正常人吃的東西，你當主子會吃不出來么？”

    “那怎么辦啊！我才排到六位沒多久，我還沒去跟老十三嘚瑟一回，我……”暗六急得圓地轉起了圈圈。

    “行了行了！你趕緊去向主子回報，少主心緒不佳，未用早膳。”這樣也能委婉的告訴主子少主沒做吃的，您不要再等了。暗一一邊說，心里不住地給自己豎大拇指。

    暗六腳一跺，手心一錘手背，“對啊！大哥不愧是大哥！我這就去！”說罷暗六就要往外走。

    “不對啊……”暗六回過頭，看著暗一，神色凝重，“不對啊大哥，要復命也該是你去啊？我去復命，你做什么？”

    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暗一嘴角剛要勾起來的笑一頓，隨即十分坦然道，“你的腳程太慢，我當然是替你去追殿下了。”

    “哦！多謝大哥！還是大哥想的周到。”暗六撓撓頭，羞澀一笑便急忙閃身隱入了暗處。

    灸日黑著一張臉回了寢點，左右有面具擋著，況且經昨天那么一鬧這張臉擋著和不擋也沒什么區別。皇宮到現在也沒見什么異常，看來他的老師們還是顧慮著他的面子的，把他酒后的事跡鎖的死死的。

    忙了幾天幾夜，剛睡下不到半個時辰的戰天仍穿著一身衣服，除去凌亂了些，稍一整理便出門也無傷大雅。沉重的雕花實木門被一掌拍開，結結實實地撞上了墻又借著力道重重地合上另一扇，“咚！”“磅”兩聲撞擊，只要不是昏死過去的，都得被震醒。

    “喂，小子，基本的規矩沒人教你嗎，爺爺睡著呢，你生怕別人不知道堂堂太子殿下在命令禁酒的冥想室里喝醉了酒，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撒了通酒瘋，現在后知后覺地砸了自己的寢門出氣么？”

    灸日倚著門，挑了挑眉，看向懶洋洋躺在床上側身看著自己的‘爺爺’，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灸日從自己身后抱了用不上的另一只枕頭進懷里,一手撐著腦袋，半個身體趴在枕頭上，道，“我為什么不能知道？你去問你的‘父親’，看他知不知道。魔武學院是封鎖了消息，但卻不會不把消息稟報給你兄長。畢竟……”戰天詭異地笑了笑，“魔武學院十來個老頭子都沒阻下發酒瘋的你，這件事說出去，丟人的還指不定是誰。”

    灸日拄著下巴想了想，他爺爺的話雖粗，但卻在理。“這事暫且揭過。我本想借著出院試煉讓幾位老師提議將最后的試煉放在兩大圣地。畢竟最近一次在兩大圣地的試煉還是三十年前。但是現在……”

    戰天抱著枕頭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的孫子，“感覺丟臉了？不好意思再去提了？這時候你又要臉了？算了吧。別要了，早就沒有了的東西，撿都撿不回來了。”

    灸日深吸了一口氣，一個閃身，一把搶過了戰天懷里的枕頭，速度之快，快到戰天被灸日搶了枕頭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灸日的那一片神格，難道竟不是碎的？而是整整的三分之一塊？不然怎會讓灸日在短短幾天里進步如此神速。

    “不幫忙就算了，臉我不要了！反正兩大圣地我去也可，不去也可。要不要這兩塊地，決定權在你和我哥，不在我。”灸日抱著枕頭往床上一趴，順勢一擠。“話說，爺爺，你就確定要跟自己孫子擠一張床了我老哥連個媳婦都沒有，整個皇宮空的緊，你隨便挑個地不成嗎？”

    “你想讓外人傳頌太子殿下與暗皇陛下感情深厚，厚到自己的寢殿不住去住后妃的宮殿？你長腦子了嗎？”戰天眼白一飛，翻個身作勢就要睡去，倒是一點也不挑剔。

    就在灸日以為戰天已然熟睡的時候，戰天滿是困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小覷任何人。兩大圣地之所以稱為圣，因為他們在剛剛開門立山的時候就遠遠壓在了莽蒼大陸所有人族世家之上。兩大圣地追逐的是我們所知而常人不知的那個世界，凡世有盡頭，神界卻沒有盡頭。于你而言，探索這個盡頭的路會更長，更難走。我所知的那個世界，神魔主宰天地，凡間本由人族主宰，兩大圣地若偏要求一條問神之路，就讓他們求吧，至于求來的是神還是魔，非你我能定。”

    灸日有一瞬間想了很多，然后他沉默地看著戰天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的背影，表情特別嚴肅。

    這是被穿了？還是換芯了？他爺爺不是巴不得親手掐死他嗎？畢竟灸日拿到神格的第一想法就是找他爺爺打一架，平時都是他爺爺力壓全場，牛得不行，還沒見誰說過他爺爺被吊打的時候呢。

    可轉念一想，他爺爺歲數也不小了，冷不丁讓孫子掀了不敗記錄，說出去也滿丟人的，萬一心里扛不住，他不就罪過了。于是，灸日硬生生把湊到了嘴邊的挑釁又咽了回去。

    話雖如此，又被戰天上了一課的灸日，默默把手伸向明明早就收了起來卻不知道又被誰翻了出來的大紅喜被的一角，自己整個人騰空而起，借力把被子全部掀了起來。

    “暗夜清和灸日！”再三被從夢中驚醒的戰天，從床上一躍到地上，整個人像被壓了尾巴的貓，炸起了一身看似柔順的毛。

    “別叫別叫，你也不看這是什么被，讓外人看了怎么傳？我這太子，獨守空房睹物思人嗎？”灸日抱著繡著一龍一鳳的大紅被子下了床，團團卷卷往柜子里一塞，順手把本來該放在床上此刻正有棱有角的疊放在柜里的白絨被拿可出來，轉手甩到了床上。

    戰天奇異地看了灸日兩眼，甩開絨被往自己身上一搭，隨后道，“你不知道這喜被為何又被拿了出來？”

    灸日反問道，“我該知道？”本還沒覺得什么，怎么被戰天這么一問，莫名覺得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呢？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