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上路、旗語與紙甲,-《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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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望著前后蜿蜒在蒼山綠野之間灰呼呼色調的隊伍,周淮安不由想起并低聲念出了杜甫的《兵車行》;只是他很快就自行閉口了,因為后面接下去的詩句就有些不吉利了,簡直就是要豎活flog的節奏了;
什么“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
什么“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云霄。”
那倒還好,體現的只是對于兵戰兇危的擔憂情緒,可是接下來的:
“邊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簡直是想要多晦氣就有多么的晦氣了,因為這描寫的是針對吐蕃要沖的石堡城之戰;結果安史之亂一起,花費了無數代價拿下的土地和要沖,就這么連同河西隴右一起全數便宜了吐蕃人。
然后,他有把發散感懷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自己的身邊,如今他胯下取代了原本那只騾子的這匹青色小馬,還有上身穿的這件原色的釘皮甲,可說都是出征前曹師雄以個人名義,送過來的所謂“壯行之禮”;
雖然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觀和物化社會風氣,所熏陶出來的新時代網絡軍史宅,總覺得對方的熱情有些過頭和令人不適應了,但他也不會在這個關乎切身安危上的事情矯情什么的。一領甲衣或許可以擋住致命的流矢,而一匹足歲的小青馬則代表的是,見機不妙時跑得更快和更多的負載量。
這件半新不舊釘甲衣,經過營中的裁縫和皮匠再次調整修飾之后,已經變得相當合身;不但外緣的釘鐵被打磨收緊,內里襯邊也鉚上更加輕薄的鍛鐵片;而小青馬身上的鞍具和嚼頭也是比量身高和體重整理過,索具、皮護、鞍袋、箭壺、弓套和槍架,都是現成附送的;
而這匹小青馬根據觀察也只有兩到三歲齒齡,經過一定的馴養卻還沒有過多騎乘和負重留下的壓痕,顯然還有可以繼續發育和鍛煉的空間,騎起來雖然更費工夫進行控制,卻也要更加輕快靈活的多;于是,原本那只專屬代步的騾子,就退位成為了專門馱負個人用品的候選了。
這讓周淮安一時有些見獵心喜的新奇感同時,也不免要暗自吐槽幾句,這些東西給自己實在明珠暗投之嫌了,難道這是指望自己能夠身先士卒的沖鋒陷陣么,他只能在事情不對或是危險關頭,能夠跑的比別人快就行了。
相比之下,其他更多來自后廂兵馬曹師雄或者說是王重隱的好意,也是在意料之外的如期送到了怒風營當中;雖然只是一些二手的武器和用過的帳毯衣被之類,但也是正當其時的東西。用將頭王蟠取笑的話講便是“這回咱們都沾上了和尚的光了。”
因為怒風營只能算后續出發的偏師之一,沒有資格參加之前作為主力的大隊人馬,在城北舉辦的祭旗出征儀式;所以在私底下誓師拔營的過程,也是相當的簡陋和寒酸了。
只是臨發前,把大伙兒聚集起來排好隊,然后在臨時設立的木臺上用豬牛羊三首,供奉了下代表所謂軍神的一面牛首紋飾的蚩尤旗,喊上幾句祝詞和口號就算是了事了。
這次剛剛得以擴編到三千有余的怒風營,出動了足足約五分之四的力量。可以說除了實在不便遠行的老弱病殘留營之外,旗下可以動用的青壯全部上陣了;用王蟠的話說,重建的怒風營是否能夠揚眉吐氣而重新具列義軍翹首,就得看這一朝的表現了。
其中理論上的戰兵約有兩千一百多人,具體編列作左中右三個小分營,其中中分營齊裝滿員的一千人,由將頭王蟠親自掌握;而左右兩個新卒占了很大比例的分營則分別由,牌刀隊新提拔起來的校尉林子權,以及轉正為校尉的呂副尉分別帶領;
至于剩下五百多的非戰斗人員,則不出意外的歸到了周淮安這個新營管的麾下,而負責維護和照料大多數馱運輜重的牲口和大車了。當然了,作為加強的后隊輜重護衛力量,除了本就有的三十幾號人外,王蟠好歹從左中右三個分營里,各抽出一個不滿員的隊來,權在周淮安麾下聽令一時。
其中來自中分營的一隊有五十七人,隊官也是個熟人,成大咬和他手下的十幾名持矛老卒,就是最基本的核心力量;而來自左分營的就只有個不足半數的隊,四十一人當中只有十一個持牌正卒,其他都是新卒轉為的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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