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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爺爺。”

    車老爺子還想要說什么，卻張了張嘴巴，沒有說出來。

    他轉(zhuǎn)了身，拄著打拐杖上了樓。

    那一刻，不管是車夫人還是車菊都發(fā)現(xiàn)，老爺子弓著的背似乎老了很多。

    車夫人望著他的背影，小聲道：“你爺爺大概，是上香去了。”

    車家的樓上設(shè)了一個屋子，從來不讓車家的小孩子和媳婦進去，里面供的正是那些“失蹤”的車家姑娘。

    “其實，爺爺還是很難過的。”車菊握住了她媽的手，“媽，你別也怨爺爺了，當年爺爺肯定也是沒得選擇。還有爸，其實爸對我們都挺好的。”

    “媽沒怨，媽就是心疼你奶，還有你小姑……”說著說著，車夫人就掉了眼淚，“媽是女人，媽也是母親，媽能夠明白你奶跟你姑有多么痛苦。這個世界最可怕的莫過于此。”

    “媽，已經(jīng)沒事了，師傅不是說，我現(xiàn)在不會有事了嗎？”

    車菊想要安慰自己的媽媽，卻不想被媽媽一把抱住，還聽到了媽媽說不清是解脫，還是更痛苦的大哭聲。

    “嗚嗚嗚嗚……媽媽就是高興，高興你沒事了……就你沒事了……”

    那句“就你沒事了”，突然讓車菊懂了什么。

    原來媽媽不只為她難過，還為車家的其他人難過。

    是啊，她是沒事了，那車家的其他姑娘呢？她還有姑姑，還有堂姐，還有堂妹，甚至以后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晚上，車菊第一次看到他爸高興地落了淚，聽到他爸念叨著：“好，好，好，能跑掉一個是一個，沒事了就好。”

    能跑掉一個是一個，這句話再次重重地砸到了車菊的心里頭，讓她十八歲的天空變得沉重起來。

    她總覺得，她能夠做點什么，否則她在車家的庇護下長這么大，那也太對不起車家了。

    或許別人覺得大家族內(nèi)部黑暗，各種陰謀詭計什么，但她從來不覺得。

    從小到大，不管是爺爺，還是各房的叔叔、姑姑，沒有一個不疼她的。

    雖然因為那張臉，她在外面受盡了委屈，但回到家里，每一個人都待她極好，將她寵成了一個小公主。

    就連堂妹，也會擔心自己不經(jīng)意間的話刺傷她，特別注意不提到跟容貌相關(guān)的詞。

    想到那個單純可愛的堂妹，車菊實在無法接受堂妹有一天會遇到那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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