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已經到了幾乎大半事宜都交給顧懷辰做了的程度。但陛下仍是知道顧懷辰最近在干什么。所以當他問到那柄細劍的時候,陛下只是稍作停頓便點了頭:“是朕賜給她的。” 顧懷辰克制著自己的心跳,喉嚨滾了又滾:“她還活著?” “嗯,自然。”陛下抬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顧懷辰,似是微微嘆了口氣。 再未等顧懷辰開口,陛下便擺了擺手:“去吧,朕給你兩個月時間,把她帶回來吧,朕的病也只有她能治了。” 不知名山間,一個不起眼的竹屋中,榻上的女子突然驚醒,渾身顫抖個不停,冷汗伴著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濕了她的枕頭。 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雙手掩面,喘勻了呼吸,微微平復自己。但確是再也睡不著了,她披上玄色斗篷,隨手提了劍,拎起了一壺酒,走到屋外的竹椅上。 今日皓月當空,竹林里竟十分透亮。 她仰頭看著圓月,想不起這是第幾次夢到霏雪了。夢里她依舊一句話也沒說,笑著看著她。 夏盼緊了緊斗篷,仰起頭,灌了一口酒,身體才暖了起來。 她已經遠離京都一年多了,這些時日,她都盡力不要去回想當日之事,而今夜,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那晚的大火。 那夜,她是聽到周圍人散去的聲音的,確定了剩下那兩三個此刻跑遠,才敢放松。腦子徒然放空,忘了那院中不僅僅有滾滾烈焰,還有那濃重的毒煙。 她與霏雪,是吃了第二次解藥的,但明澈沒有。他似是解脫一般,他帶著馬上要陪夏盼遠離京都的喜悅,進了院子,去取焦離。他以為這一場火,是用來祭奠,他們在京都消磨的這些時光的。 那藥包是她做的,她用來御敵的,用來絞殺叛軍的。她站在院外,直到那一聲劃破空氣和明澈血肉的箭聲,她才猛然驚醒,那藥包會麻痹神經,被火燒的那么旺,藥性更濃烈,只是三五口呼吸間。便能讓一個絕世高手,反應速度遲上幾瞬,而對于那個一直隱忍在院墻上,不顧院外動靜的那個一流箭手來說,幾瞬,便夠了。 她沖進院中,眼中只看到胸口被箭貫穿,一手抱琴,一手持劍,跪在烈焰之中的那個少年。 她幾乎是呆滯的,情緒濃過煙火,她僵直的身體仿佛被人釘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又是一箭劃破濃煙,筆直的朝著夏盼射了過來,夏盼眼中充血,怒火燎的漫天紅色一般。 彈指間,便抽了明澈手中的箭,身形一晃,沒有被傷中要害,只劃開了她的腰側。她未有絲毫停頓,飛身而上,劍光直逼箭手。 箭手見她近身,將自己的長刀拔了出來,幾個回合被夏盼打入院中。 他是箭手,近戰本不是強項,他也打不過眼前的女子。可那被血色染紅了眼的女子,只是帶著滿腔怒火,一劍劍刺開他的皮肉,不傷要害,一片片的將他血肉分割。那箭手終于再無力反抗,舉不起刀來了。 她也仿佛累了,她轉身看向明澈。此刻霏雪已是入院了,正顫抖著,伸手撫向明澈的臉,已是淚如雨下,凄入肝脾... 她一步步走向明澈,那十幾步的路,她走了許久。身后的箭手,拖著自己站不起的身體,一點點向院外蹭著,夏盼沒有管他,只是在他每接近一次,便割開他的一處筋脈。在他的不斷哀嚎中,呆呆的走到明澈身前。 她抿了抿自己早已干枯的唇,對著那張如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似是對霏雪,也似是對自己說道:“走吧,你回醉花樓去。” 霏雪跪在明澈身旁,看不清他的臉了,他是這副模樣么?她似乎從未敢如今這般,仔細的看過他。 那個駕馬的少年,似乎還是那一張冷冷的臉。那個陪著她度過煎熬的少年,似乎仍是一臉無奈。那個每月去東宮傳遞消息的少年,是她那些日子活下去的希望。 夏盼遞過一顆藥,說道:“吃了吧,隨我走,我會給你講他的故事。” 這時,夏盼身后跟著的那具身體,蹭到了她們不遠處。 霏雪一笑,指著明澈的劍,問夏盼:“可以讓我來嗎?” 夏盼眼神中暗淡,點了頭,將明澈的佩劍遞給霏雪。 霏雪走到那箭手旁,手起刀落,被他的血濺了一身,她似乎長舒一口氣,走回明澈身旁。 “他是想帶你離開京都的。” 夏盼心里難受,只低聲嗯了一聲。 “你之前,身體不好,他便想帶你離開,可他沒有一次,不聽你的吩咐。哪怕你在傷害自己,哪怕他不愿你如此。”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