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石淵明顯一滯,但很快就神色如常:“懂一點點,并不精通。” 夏盼笑著將茶杯放下,走到琴前,默默坐下,指尖一動,滿屋音色暢然,石淵也是定睛看著撫琴的女子。 一曲作罷,夏盼手覆琴定,抬眼看著石淵,他早已安耐不住,臉上青筋暴起,緊緊攥拳,骨節發白。 夏盼好笑的問:“如何。” 石淵實在難忍,要不是夏盼技藝上佳,且這曲子他聞所未聞,他早就暴怒而起了。 此刻,他正用手指著面前的女人:“你,你為何如此糟蹋這曲子,這曲如仙音,你居然舍得,將中間幾處旋律斷掉,暴殄天物。” “所以不知梨染公子,找我何事。”夏盼了然一笑。 梨染臉色緋紅,帶著憤怒還有半分被人識破的羞愧。他知道,夏盼將曲子處理的很好,斷掉的小節若不是琴藝高深,根本無從察覺,他心里有數,知道自己許是被人看破,但是在難咽下這口氣。 就仿佛是一幅精美的畫卷,被人再最絢麗之處,灑了兩滴墨水一般。梨染作為一個,完美音律的潔癖患者,忍不了。 “姑娘已經識破,在下也心服口服,只是這曲子,能否請姑娘完整的彈一遍。”梨染吃癟,雙手一拱,恭敬地好言道。 夏盼笑嘻嘻扶起他的手:“不能。” 梨染的臉色相當難看。 “有些事,想問問公子。” “我回答了,你能把曲子補全嗎?” “不能。” 夏盼看著梨染臉色黑的如煤球一般,有幾分不忍心,笑道:“但是可以好好彈個別的曲子。” 梨染勉強同意了,自己先張口道:“我聽說京都醉花樓有一女子,琴藝或許在我之上,于是前來討教。路上碰到石淵,他沒有銀錢,他的村子也很是貧窮,一路靠腳想走到京都,路上早已患病。死后我安置了他,我的身份過于招搖,于是借了他的名字。” 夏盼點點頭:“這些我已經猜到了。” 梨染皺眉:“那你想問什么。” 夏盼臉上沒了笑容,貼近梨染問道:“為何找卉兒下手?你直接用銀錢在京都小住并不是什么難事。” 梨染淡漠的看向夏盼:“我到的時候,你已經出京,不知何時會回。若不是卉兒,你會回醉花樓?” 夏盼臉色很是難看:“你聲名遠揚的琴仙,居然利用一個女子,只為了引我出來。” 梨染卻不知夏盼為何如此生氣,隨意的解釋著:“并不算利用吧,我說我會帶她走,是真的,我來只是為了會會你,并不會久住。離開京都的時候,我會帶她回府的。” 這下倒是夏盼懵了,她砸吧砸吧嘴,問:“你與她情意是真?會娶卉兒?” “情意到談不上,”梨染皺了皺眉,很是平靜:“我也是侯門之后,自然不能娶她,但是納個妾,并不是什么大事。” 夏盼拍桌而起,雙目怒斥:“納妾?你可與她說過?她揣著滿心的深情,可知你只是想把她放在后院的一間屋子里養著?” 梨染困惑不解,這京都醉花樓的掌柜,怎么說也不該覺得他一個侯門子弟能娶一個青樓女子吧。 但是夏盼怒氣沖天,他氣勢弱了幾分,輕聲說道:“卉兒知道的,我與她說過,若是跟我,因為家中原因,是要做妾的。” 夏盼兩眼一黑,差點被氣過去。那是卉兒不知道梨染家中還有很多妾室,也不知道自己同那些女人一樣,只是梨染一時“好心”,撿回家中的。她心底覺得石淵就是她的良人,自然不會在乎名分這個東西,但是她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夏盼攥了攥拳,但是心底知道,以梨染的角度看,他并沒做錯什么,為一個青樓女子贖身,到了府中平穩一生,是他心里的道義了。于是臟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看著這女子氣哄哄的轉身離去,梨染起身喊道:“說好的曲子呢?” “沒心情!”夏盼咬牙切齒的回道,然后便摔門而去。 梨染在屋中張張嘴,最后聳了下肩,罷了,也不在這一時了。然后坐到那古琴前,這樣一把普通的琴,竟然能奏出那樣的曲子。 妙哉,妙哉。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