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大皇子的正妃著素衣,于院中跪下,向顧懷辰叩首:“罪婦孫氏,拜見四王爺。” 顧懷辰嘆氣一口,走上前去,扶起了孫氏:“大嫂嫂不必這般,大哥之事,與你無干,我只是授命來問些事情。” 孫氏恭敬的將顧懷辰請進正堂,親自烹了茶。 “這府內的下人呢?”顧懷辰問道。 “多是在戰亂那天,便跑了,府中現在也沒有那么多銀錢,走便走了。”孫氏說的很隨意。 顧懷辰本因母妃之仇,看大皇子府內所有人都增了幾分厭惡。但顧懷遠和皇貴妃都已經不在,遷怒他人,也不是他的作風。更何況,見如此蕭條景色都能坦然面對的大皇妃,他更是說不出口了。 如何說出這滿院家眷,全部誅殺的話。 那日密談,本就是顧懷辰保了他們,造反謀逆,當誅九族,陛下妥協到只要三族的命,已是開恩。這事怨不得陛下,若無懲戒,如何震懾天下。 國有法度,顧懷辰是懂的。 孫氏似乎早已料到,神色坦然:“四王爺不必如此,夫君謀逆,后果我自然是知曉的。” 顧懷辰喝下茶,皺著眉,說此話時,如鯁在喉:“謀逆當誅九族,府內家眷,所識之人,都在九族之內。” 該來的,總歸是逃不掉的,孫氏只是緩緩點頭,并無懼色,命已至此,懼亦何用? “我不想討功,若說九族,我也有不少故人與王府交情頗深,只將王府家眷,徐家家眷問斬,三族問罪,我求過情,但自然也是父王點了頭的。嫂嫂也是大戶人家的嫡女,應知父王如此已是徇私,身負多大壓力。” 孫氏震驚著抬頭,滿目淚光,顫抖著重重跪下叩首道:“謝陛下隆恩,謝四王爺。能有此結果,已是萬不敢想的。” 顧懷辰扶起地上的孫氏,聲音淡淡道:“還有一事。” 孫氏抬眼看去。 顧懷辰想上前扶起她,開口說道:“博衍和蓉兒...” 孫氏執意跪在地上,傷神萬分,顧懷遠僅有的血脈,就是她所出的兩個孩子,大公主顧蓉兒六歲,嫡長子顧博衍兩歲:“陛下留不下他們是嗎?” 顧懷辰很想披著他那身散漫的性子說句“節哀”,但久未開口,終還是說:“我會再去求個情,刑期總歸是還有幾日的,我會盡力而為。” 孫氏繼續叩首:“王爺之恩,孫氏只有來世再報了。” 顧懷遠點點頭,他不再推諉,只想把孫氏扶起:“結果還未可知。” “王爺,蓉兒年齡有些大了,”孫氏咬了咬唇,身體顫抖,兩行淚水從眼里留下:“若是陛下...可博衍年歲小,并不記事,若能過繼,或是送去封地宗親家養育,許是,許是還有一線希望。” 顧懷辰自然知道孫氏的意思,不能抱在一起死,若是能救下一個也都是好的。他點點頭,在孫氏的目光中離開了王府,并交代看管的人,好生對待。 醉花樓 夏盼于戰事結束后第二日,便回了醉花樓,好在醉花樓并沒有過多損失,只是這本準備的密道,是已經廢了,不能再用了。 只是三五日,醉花樓便重新開門了,夏盼只是禁了歌舞,吃酒的人還是不少的。 顧懷辰從大皇子府中出來,便一路到了醉花樓。 此時他正是疲累地躺在夏盼腿上,閉目養神。 “小公主是保不下的,你,知道的吧。”夏盼聽完,看著他神色,知道他在思考,只能開口勸道:“小長孫或許可以,畢竟是陛下第一個孫兒,而且兩歲也不太記事。” 他沒睜眼,這些道理他怎會不懂:“博衍,無論去哪,哪個宗親,都不會想要。一個造反皇子的骨肉,對待太好,父王會忌諱,苛待,會遭其他人詬病。” “但也是最好的法子了,他免于一死,已是萬幸。”夏盼說到。 顧懷辰苦笑:“我還是想試一試,趁著父王念著我點好。” 夏盼沒再說話,她是多少懂他的吧,孑然一身,恣意逍遙,大概是世人對顧懷辰最大的偏見了吧。他活的既不灑脫,也不逍遙。做不到真的冷漠,就注定被世事牽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