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李魚搖頭道:“說來說去,徐公子仍是想讓鄙人加入白鷺堡嗎?鄙人早有所定,寧愿獨行其是,當一只瀟灑任俠的閑云野鶴,也不愿當一匹被羈勒束縛的金轡駿馬。 至于徐公子所說的俠義之道,呵,大凡人生在世,總是難免缺憾。但有一分氣力,便用一分氣力,豈計后果成敗? 若是定要求個穩妥,求個不留遺憾,鄙人也不會來到白鷺堡,更不會與伐罪盟作對了。” 他心里更是想道:“疏影閣之所以淡出仙林,不在于人才衰微,而在于詩道與世道有所不同。大凡精研神思訣之人,對于現實種種,不免失去興趣。 師祖薛韜紅既有資格參加天人之念,可見她修為高絕。而她的聲名不顯于仙林,乃是因為她對于俗名已無所求。 便是師父她,也一向懶顧仙林俗務,只愿讀詩怡情,不甚在意人間疾苦。若非因為我而與圣儒門主一戰,她絕不會有意求名,為仙林所注目。 也只有我這個疏影閣的異類,始終無法忘情于世人的悲歌嗟嘆,不肯用王摩詰之閑心,偏要追杜工部之憂思。” 徐公子見李魚語氣甚為堅定,心知無法動搖李魚心志,再說下去反而將惹起李魚不快,便知機而退,告辭出門:“胡大俠這番見解,大是高妙,其中熱血肝腸,更是讓在下肅然起敬。 既然胡大俠心意已決,在下也不敢多說。只希望胡大俠能夠記得,胡大俠是白鷺堡永遠的恩人,也是白鷺堡最尊貴的客人。 無論何時,白鷺堡的大門都愿意為胡大俠而開。” 徐公子言下之意,竟是篤定白鷺堡能夠渡過這次危機,更有機會崛起為名城大派。他那自信的心態,必勝的信念,倒叫李魚頗為佩服。 徐公子已然走出房門,忽然又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輕輕道:“小姐智慧超絕,在下所能想到的,小姐自然早已經想到。 聽胡大俠所言,小姐她與胡大俠聊了大半個時辰,只是聊些風土,并未有一言談及俗務。 鄙人俗心滿懷,弄巧成拙,難免叫胡大俠發笑。而小姐雅意悠然,當早已明白胡大俠所思所想。 是以她雖明白胡大俠對于白鷺堡的意義,卻避而不談,不愿以世俗之言來污了胡大俠雙耳。 只不過,不管小姐多么超凡脫俗,多么叱咤俗念,她畢竟仍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 她竟肯單獨與男子相處大半個時辰,那是前所未有之事。此中意義,不必在下多說了。” 徐公子的腳步遠了,李魚的心中卻不由浮現出諸葛蘭那爽朗的笑意,更回蕩起諸葛蘭那蘊藉深遠的一句話:“天涯一旦成知己,滄海他年見此心。” 傾蓋之交,即為故友。天涯一見,竟為知己。然而諸葛蘭所謂知己,是否便是李魚所謂知己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