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于是，懷劍公子的臉上總算又有了笑意。他望著天邊的紅霞，笑道：“我一直很喜歡朝霞的顏色，所以我選擇把杰作留在朝霞中。”

    一笑之后，懷劍公子閃到李魚身旁，手指連彈，圣天功真氣銳利如刀，霎時在李魚俊秀臉上劃出數(shù)百道細密傷痕。

    懷劍公子點了點頭，笑容中帶著精心創(chuàng)作的躊躇滿志：“不可否認，你的確是人間少有的俊美男子，連我都甘拜下風。在這綺麗紅霞中，將這么美麗的一張臉龐劃出千瘡百孔，形成一種難以言說的凄艷氣氛。這如果不算是杰作，那什么能稱作是杰作呢？”

    李魚從來未曾放棄，但在懸殊實力面前，意志確實只成了空話，只能任由懷劍公子喪心病狂。

    懷劍公子說得不錯，死字難免，李魚心中確實留有諸多遺憾。

    也許，從一開始的“見雁而起”四個字，李魚的命運便注定是一場悲劇。

    倘若李魚沒有救下上官雁，倘若李魚沒有前往疏影閣，也許他現(xiàn)在還在秋鳴山中逍遙快樂，有書卷為伴，有青山為友，有老太太多給的銅錢，有老板娘白送的方巾，有賣魚小妹的眼波流轉(zhuǎn)，含羞藏情。

    但李魚從沒有后悔過自己的選擇。雖然是義父吩咐的“見雁而起”，但其實一切都是李魚自己的選擇。就算現(xiàn)在不走出秋鳴山，過了五年十年，李魚還是會選擇走出秋鳴山。

    因為那一副稀世少有的面容，李魚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心有疑問。因為那一個學究天人的義父，李魚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要追隨。

    所以，李魚反而要感謝上官雁，讓他有了決心，終于踏出了第一步，早一點領略了這個仙林的可貴與鄙陋。

    這短短的三個月，能夠拜入疏影閣門下，能夠結識良師益友，能夠醍醐灌頂，心有所歸，已是勝讀十年書。

    這短短的二十年，雖有遺憾，并無后悔。

    所以李魚坦然受死。

    懷劍公子不依不饒，手指聚氣，反反復復切割李魚的臉龐，將那一張臉裝扮得血肉縱橫，不顯人形，卻終是得不到李魚的一點畏縮。

    縱然懷劍公子焚斷李魚的經(jīng)脈，毀壞李魚的容貌，窺視李魚的內(nèi)心，卻終究無法讓李魚有半分懊悔之意。

    于是懷劍公子萬分難受。
    第(2/3)頁